陈泽声音脆生生,说道:“母妃,经史子集,陆师傅最近在教儿臣读史,提及李唐之时河朔之地藩镇为祸,挟制中枢。”
其实,陆理还提到汉代之时,外戚为祸,废立幼君,但陈泽这个年纪,似乎也不是傻子,就觉得说出来,自家母妃和姐姐估计会不大高兴。
端容贵妃想了想,幽丽眉眼间蒙着一丝好奇之色,笑问道:“他怎么说的?”
陈泽清声道:“陆师傅说,唐末藩镇武夫为祸天下,武夫性情粗鄙,一有薄功,必持之骄横,不得不防。”
端容贵妃:“……”
这个陆学士,天天给泽儿说这个做什么?
咸宁公主在一旁看着,放下手中的茶盅,轻声道:“母妃,等先生来了,好好给阿弟说说。”
端容贵妃点了点头,说道:“我虽不怎么读史,但也觉得这番言论有失偏颇,泽儿,大凡圣主治国,也是讲究文武并用的,那位陆学士是文臣,难免会有鄙薄武将之心,泽儿不可为其一面之言所惑。”
她只希望儿子能好好长大,本本分分就藩,这些防备武夫的权术不是普通宗室该操心的。
那位陆学士如何给泽儿说这些?看来,需得换个老师了。
见得崇平帝过来,陈泽连忙近前唤道:“父皇,姐夫。”
崇平帝看向那小童,伸手抚了抚那少年的额头,笑道:“泽儿,个头又长高了一些。”
贾珩抬眸看向那小童,神色也和缓几分,笑道:“八皇子殿下,许久不见,看着越来越神采奕奕了。”
这是咸宁的亲弟弟,论起来也是他的小舅子,相比魏梁二王隔着一层,小童无疑更得他的心思。
这时,领着周贵人、吴贵人等妃嫔的端容贵妃近前而来,柳叶细眉之下的清眸,看向崇平帝以及宋皇后,笑了笑道:“就等着陛下和姐姐呢。”
说话间,众人相继落座。
贾珩与咸宁公主共桌而坐,不远处则是清河郡主李婵月以及宋妍。
咸宁公主提起一只酒壶,在翡翠酒盅中斟满酒水,柔声道:“先生,这是雄黄酒,这时候喝着,最为祛着毒邪。”
贾珩看了一眼崇平帝,低声说道:“咸宁,我不好喝太多。”
“先生喝醉了,我送先生回去好了。”咸宁公主清丽玉颜微微浮起红晕,略有几许撒娇道。
贾珩点了点头,道:“那你倒吧。”
然后看向一旁的李婵月,对上那藏星蕴月的眸子,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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