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这条不归路,甘愿承受一切罪责,只是……”便叩首于地道:“万福记是小人祖宗数百年的心血,请大人帮着保全招牌和声誉,不然小人无脸见就九泉下的祖宗啊。”
“早想到你祖宗,就不该光想着钱,”沈默骂一声道:“你起来吧,本官是不会坐视不理的。”
“谢大人!”沈鸿昌惊喜道:“如果能得搭救,小人情愿献出这几年来的不义之财。”又道:“如果有必要,小人可以代大人约见几位票号和当铺的老板。”
“这件事,还要从长计议。”沈默缓缓道:“不要打草惊蛇。”
“那他们若是问我,大人找我干什么,小人该如何回话?”沈鸿昌问道。
“你就说,”沈默道:“认了个本家吧……”
沈鸿昌一听,登时激动的热泪盈眶,他知道,大人这样说,那就是一定会保住自己了,不然怎会乱认亲戚呢?给沈默磕头连连道:“侄儿鸿昌,叩见堂叔了。”
沈默心说你还真会顺杆爬,不由笑道:“我可不敢当……”却也没有一口拒绝。
他之所以认这个本家,确实要保住这沈鸿昌,因为此人是第一家放券的标志姓人物,若是此人倒了,苏州的‘票券界’,定会引发信任危机,继而连锁反应,造成大地震的!
沈鸿昌告退后,签押房中只剩下沈默一人,他负手立在堂中,望着墙上一幅素白的中堂,上书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看题款,这是上任知府留下的,他也懒得摘下来。
看着那两行大字,沈默的思绪却飞到了九霄云外,放在以前,他怎么也不敢想象,在这十六世纪的大明朝,已经出现了如此初具雏形的金融交易。如果继续顺利发展下去,或许将会形成为一定规模的证券市场和期货市场吧?
但稍稍理智些,就会知道这种充满了投机与侥幸的买空卖空,以及不良资产抵押贷款,更有可能引发一场小型的金融危机,把苏州府的财富涤荡一空的同时,也把这种令人欣喜的小玩意儿,扼杀在萌芽中。
这些天来,沈默已经想明白了,凭自己一人之力,休想挑战整个社会的秩序——没有一个大时代、大潮流,这个该死的皇权至上、地主执政,充满小农意识的社会,是不会被任何人改变的。
所以自己应该做的,还是将一些本来就已经萌芽甚至存在的东西,呵护成长起来;将一些阻挡人们视线的窗户纸捅破;将一些潜在的危险扼杀,能把这三样事情做好,他就无愧于心。
剩下的,就交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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