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是客。”沈老爷笑道:“你从那么远的地方来了,我们不得好好招待吗?”说着又问道:“对我们大明的印象如何?”
“印象好极了,各个方面都比欧洲强得多,只是……”沙勿略欲言又止道。
“但讲无妨。”沈老爷笑道:“我们明国人都是闻过则喜的。”
沙勿略的脸上闪过一丝不以为然,道:“我发现贵国人并不把诚实当成一种美德……”
“此话怎讲?”沈老爷微微皱眉道。
“我在那位罗大人家寄宿的时候,来拜访的人络绎不绝,让我应接不暇,没时间出门走走看看,罗大人见我很苦恼,便要佣人对来访的客人说我出门了,”沙勿略道:“可我明明还没有出门呢,怎么能撒谎骗人呢?”
“这有什么啊?”沈老爷忍俊不禁道:“你赶紧出门不就得了?出去了不就算骗人了。”
“罗大人也是这么说的,”沙勿略道:“可我那时候分明还在家里,怎能算是出去了呢?”
“你这人,咋这么死心眼呢?”沈老爷无奈笑道:“懂不懂什么叫变通?”
“这就是我不太明白的地方,”沙勿略道:“在我们西方,是就是是、非就是非,我们一般不说假话,且不能撒谎,”顿一顿道:“也可以说是不懂变通。”
“呵呵,不懂变通的沙先生,”沈老爷微笑道:“我承认这其实是一种美德,但我们中土还有一句古话,叫到哪家的山头唱哪家的歌,你既然打算来这里干一番事业,是不是应该入乡随俗,学会这种高变通呢?”顿一顿道:“看你不远万里而来,汉话又说得这么好,显然是想干出一番事业来的。但恕我直言,在华夏数千年的历史中,异类是无法取得成功的,他们虽然才华出众、志趣高洁,但往往痛苦而不被人理解,身后的名声大于生前的功业,”说着话,他瞧见沙勿略傻了一样坐在那儿,心说:‘难道这老外脸皮薄,说不得?’于是笑着道歉道:“交浅言深,说这些有些冒昧了,您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不不,”沙勿略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摇摇头道:“我要真诚的感谢您,其实一直以来,我一直都找不到在东方‘传教难’的症结,这次让您这样一说,似乎是有所悟了。”说着轻叹一口气道:“您说的很对,不知道变通,有时候就走不通。”
“其实我们这边的人也知道,诚实是一种美德,但积习如此,总给人言不由衷的理由,”沈老爷却正色道:“如果能通过您的传教,让更多的人不说假话,您的传教就很有意义。”说着笑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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