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神来了,讪讪地觉得好没意思,只是一个劲儿的喝着浓茶,坐在那里发怔。沈默也不催他,陪着喝茶望星空,感到难得的放松。
时间已经到了三更,魏氏已然困得不行了,归有光便让她先去休息,这里自己伺候便可,谁知他也撑不住,靠着椅子便睡过去,院子里只剩下郑若曾与沈默两个,一位两眼发直,一位仰望星空。
就这么一直坐到天快亮,郑若曾终于开口道:“堂堂东南经略,怎么有闲暇跑到这荒村野外来呢?”
“专程来看先生。”沈默轻声道:“自从得到了您的《江南经略》与《筹海图略》,我便一直带在身边,哪怕公务再忙,也要抽出时间阅读,对先生的才具佩服的五体投地,早就想前来拜见了。”
郑若曾笑笑道:“都是瞎写瞎画的,大人看着消遣便是。”
“可不是消遣。”沈默正色道:“我是认真拜读的,光笔记就做了十多万字了。”
“哦?”郑若曾稍稍动容道:“不知经略大人喜欢哪一本?”
“要说对我现在有用的,自然是《江南经略》。”沈默沉声道:“但我真正看重的,还是《筹海图略》。”
“为什么?”郑若曾笑笑道:“现在倭寇已定,对大人来说,这本书的用处,可远远不如前者。”
“如果我只为解燃眉之急,”沈默自信的笑道:“只靠自己就可以了,又何必偏劳别人呢?”虽然满不是这么回事儿,但这时候合理的自吹自擂,是很有必要的。
“那你为了什么?”郑若曾定定望着沈默道。
“我为了……”沈默的目光投向东方,仿佛要透过夜色,看到百里之外的大海一般,悠悠道:“我不是为了自己的高官厚禄,也不是为了哪一个人,我是为了……”他有些说不下去,定定神,话头一转道:“你去过上海么?”
“嗯。”郑若曾点点头道:“从杭州回来后,我便去那里看过。”
“感觉怎样?”沈默问道。
“很震惊。”郑若曾道:“那么多遮天蔽曰的大海船,漂洋过海而来,还有那些红毛碧眼的夷人,缠着头的大食商人,黑乎乎的奴隶……就像回到永乐年间一样。”
“不一样啊……”沈默摇摇头,有些酸涩道:“百五十年前,是我们的船队去探索世界,番邦搭我们的船来大明观光朝贡;而现在,是人家从更远的地方,自己坐船过来,要跟我们做生意,这能一样吗?”
“想不到番邦的进步这么快啊……”郑若曾感慨道:“我观佛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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