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看着那牌位问道:“难道他们……连衡中公的牌位都不许摆?”衡中公叫严孟衡,乃严嵩高祖,曾做到一省的封疆大吏,清廉之名流芳百世,即使嘉靖朝的官员也无人不知。
“不许……”管事的颓然摇头道:“从今年春天开始,但凡和相爷有关的东西,都必须消失,不只是他们一系的祖宗牌位,就连这宗祠里的匾额、碑文、横幅也统统要收起来,如果被他们看见,就会被安上严党的罪名。”
沈默用余光看一眼老严嵩,见他玩弄大氅的老手微微一颤,旋即又恢复了正常……“哼,”边上的沈明臣忍不住怒哼一声道:“他们枉顾枉法、罗织罪名,和严党又有什么区别?”他们指的是谁,众人自然心知肚明。
祠堂中一片安静,沈默望着严家的列祖列宗,淡淡道:“有道是‘罪不及祖先’,何况严阁老对家乡父老,也算是尽心竭力,于情于理,都要将他祖先的牌位请回。”顿一顿,他看一眼若无其事的老严嵩道:“还有严阁老,如果你们还有一点良心的话,也要悉心照料,让他安享晚年。”
管事的连忙道:“我们自然是千肯万肯,可就怕县太爷不肯。”
“哼,”沈明臣骂道:“你这汉子好生愚昧,是我家经略大,还是你家县令大。”
“当然是经略大,”管事赶紧赔不是道:“只是请大人知会县太爷一声,不要再因此怪罪俺们了。”
“他是怕县官不如现管。”沈默对沈明臣淡淡一笑,转而对那管事道:“这件事你不必担心,不会再有官府的人跟你们过不去了。”
管事的将信将疑,但还是答应下来。
谁知沈默又有些多余的问道:“你方才说,原先他们还不过分,是今年秋里才突然这样的?”
“是啊。”管事的点头道:“也不知是上了什么邪风……”
“嗯。”沈默点点头,寻思了片刻,神态便恢复如常。他走到老严嵩身边,一躬到底道:“老元辅安心养老,不会再有人来搔扰你了。”
严嵩抬起头来,双目依旧浑浊,但沈默分明看见,那双老眼中闪动着希夷的光。他的嘴唇翕动一下,沈默没有听清,只好凑近了在他耳边,老严嵩又动了动嘴唇,这下听明白了,原来是‘严鹄’二字。
点点头,沈默轻声道:“包在我身上。”
回去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沈默一直很沉默,沈明臣便没话找话道:“严阁老说了什么?”
“你猜呢?”沈默轻声道。
“我猜,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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