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虚幻的,只能作为后人炒作的依据罢了,与徐渭本人却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所以他丝毫不觉着自己有何不对,虽然偶尔也会想起,自己为子孙收藏的那一百多幅徐渭真迹,不知到时候还值不值钱……徐渭却误以为他在惋惜,自己因结婚而丧失了在赣南立功的机会,不由笑道:“你知道我不会在意的,虽然半生为科举所苦,却并不是为了功名,虽然也出仕当官,却也不是为了利禄,”说着有些苦恼道:“我也不知自己为了什么,就像被人推着走一样,虽然走出这么远,却一点感觉也没有……你知道的,我不是矫情,就是感觉没法投入进去。”
“嗯,”沈默点点头:“不论干什么,都要有一种归属感,甚至使命感,才能全情投入。”
“归属感和使命感?”徐渭低声重复着这两个词道:“说得好,我就是找不到归属感,使命感倒是有,”说着饮一口陈酿,郁闷道:“但这几年在燕京混下来,发现自己和整个官场格格不入,除了兄弟几个,别人都把我当成个异类,只能当个吃闲饭的,根本什么都做不了。”说到这儿,他羡慕的看沈默一眼道:“我真羡慕你啊,天生就是做官的料,不仅会处关系,还能有条不紊的做事情。咱们一时当官,到现在已经整十年了,你做了那么多大事,我却什么也没干,比一比真是羞死人呐。”
“我也没干什么……”沈默摆摆手,苦笑道:“其实我很羡慕你啊,做的不喜欢,随时都可以挂冠而去,从此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但我不行啊,我身上的枷锁太重了,这辈子注定不可自拔了。”
“这又何必呢?”徐渭给沈默斟上酒,道:“没有人逼你非要这么干,过得轻松点不好吗?”作为沈默的老朋友,徐渭最清楚,这家伙有沉重的心理负担,仿佛要把整个天下挑在肩上一般。
“是啊,没人逼我……”沈默喝一大口酒,享受着胸膛火烧火燎的感觉,深吸口气道:“可我就是拗不过自己,哪怕心头有一丝逃避的想法,都觉着是罪恶的,是不可饶恕的。”说着仰面躺在塌上道:“这就是宿命啊,逃不掉的,我早就认了。”
徐渭侧躺在他身边,笑道:“安啦,放心吧,你永远不会独行,这辈子我就跟着你混了,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篱笆三个桩,能辅佐你成就大业,就是我人生的成功了。”又道:“我跟你去衢州吧?”
“不用了。”沈默摇头笑道:“那边的事情并不难办,你还是忙你的大事吧。”
“我有什么大事?”徐渭一时没反应过来道。
“传宗接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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