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起背?”徐阶望着沈默道:“什么意思?”
沈默也望着徐阶,沉重地说道:“这份供词,除了两个主审官,师相是第四个见过的人,皇上和陈老公公不想闹大,师相和学生同样不想闹大,只要那杨豫树和海瑞,能一直保持缄默,就没有人能闹大。”
这个态表得如此坚决,徐阶自然满意,他细细的打量着沈默,目光虽昏花,却透出审辨真伪的神色,缓缓道:“杨豫树倒好好说,那是你的师兄,可那个海瑞,虽然跟你有段交情,怕也没什么用处吧。”徐阶其实早备好了伏笔,只要海瑞把案子闹大了,便会有人把沈默描绘成幕后黑手,然而沈默展示出如此委曲求全的态度,谁还会相信他和海瑞是一党?
海瑞这次的表现如此刚猛,就连徐阁老也彻底相信,如此天煞孤星般的利刃,怕是谁也没那个能力,收为己用吧?
“学生会尽力劝他们的。”沈默轻声道:“都是绯袍高官了,要懂什么是大局。”
“但愿如此吧,只是要委屈你了。”徐阶喟叹道:“这么多人粉墨登场,原来只有你,是一心为朝廷好的。”
“老师谬赞了。”沈默谦逊道:“学生是跟您学着罢了。”
“惭愧……”徐阶擦擦眼角道:“快吃饭吧,都要凉了。”
虽然内食堂的隔音不错,但毕竟和外食堂之间,就隔了一堵墙。而且今曰在外间的众人,也都心照不宣的一直保持安静,所以都听到了,从里间传出的阵阵哭声……尤其沈阁老那几声撕心裂肺的哭泣,如杜鹃啼血般催人泪下。直听得那些司直郎和舍人们,全都心中嘀咕,元辅到底对沈阁老做了什么事,竟把他给伤成这样?
消息通过各种渠道不径而飞,仅仅是一上午的时间,就传遍了京城十八衙门,弄得大官小吏们无心办公,全都放下手头的活计,聚在一起交头接耳,讨论起今曰发生在宫中和内阁的种种。
百官们最关心的,自然是皇帝在看了胡宗宪案的卷宗后,为何会在寅时把沈阁老召进宫去?这一极反常的状况,必然与案情有关,而且涉案者肯定级别极高、和皇帝关系极近……为什么?因为以百官知道当今圣上,是位‘赶马下田坎——得过且过’的主儿,六部九卿出了问题,也不能把他惊到一宿不睡。
在百官的记忆中,当今如此表现只曾有过两次,一次是去年蒙古人屠了石州城、逼近燕京城的时候,另一次是去年高拱败局已定,坚决要走的时候。所以他们有理由相信,这次又有哪位皇帝的心腹股肱,被牵扯此案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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