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来情况并不乐观。
“药煎好了吗?”周守一回头高声对门外问道。
“大人,还需半刻时间。”外面传来一个年轻医员的答话。
周守一看了一眼叶倾怀,严肃道:“陛下还是回避一下吧。”
叶倾怀知道周守一的习性,她此刻留在这里只会让周守一分心。于是她点了点头,最后看了一眼龙床上的陆宴尘,有些失魂落魄地走出了屏风。
她虽听说过大景的私刑之残酷,但终归只是听说。今日亲眼所见,才明白究竟是有多残酷。
秦宝珠与陆宴尘二人皆是因她而受刑。她是皇帝,敌人不能动她,便拿她身边的人开刀。
这还只是一场小小的宫变。一场算不上输也谈不上赢的宫变。
在这场明争暗斗的较量中,双方都远没有到山穷水尽的绝路,也没有人堵上身家性命。
顶多不过是小试牛刀。
真正的赌局,是从她今日在承天门外与顾世海立下的豪赌。
若是她输了,或许尚能保全自己的性命,但她身边的这些人——李保全,秦阳,周守一,芳华姑姑——恐怕无一人能幸免于难。
今日的秦宝珠和陆宴尘就是例子。
叶倾怀陷入了沉思。
一日间发生了这样多的事,明日早朝必不会平静。
今夜顾府门外的那么多马车,想必便是在为明日早朝上的朝局和人事变动做绸缪。
“陛下,陛下。”景寿宫掌事太监的声音将叶倾怀的思绪唤了回来。
他还在等叶倾怀的吩咐。
叶倾怀回过神来,对他道:“龙床不用整理了。朕今日就睡在东暖阁,你们去收拾一下。”
“这……”掌事太监有些左右为难,求救般地看向了李保全。
李保全于是委婉地提醒叶倾怀道:“陛下,历来龙床都是只有皇帝和后宫的娘娘们才能睡的。就算偶有外臣留宿在景寿宫的情况,也是宿在偏殿。景寿宫中每晚宿了什么人,常公公都要报备内廷记录,是要留载史册的。”
言外之意,陆宴尘若是睡在了龙床上,便是于礼不合,有损皇家威严,甚至会在后世留下骂名。
但陆宴尘已经那副模样,今夜是断断不能挪动了。
叶倾怀略一思忖,道:“事急从权。陆先生是朕惟一的先生,理当尊师如父。便让史官在宫廷注疏上写明,朕于先生孺慕之情甚笃,故将龙床让于先生养病,以法古人卧冰求鲤之举。”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