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倾怀忖了忖,沉吟道:“此案已经拖了很久,不能再拖了。你先把精力放在这个案子上,务必要办得干净利落,在公堂上让所有人都心服口服。至于仓场这边的案子,你先不要管了,朕自有安排。”
叶倾怀想把林聿修从陈远思和顾世海的恩怨里拉出来,林聿修也明白,但他并不领情。
“微臣以为,仓场一案陛下若想追查到底,没有人比微臣更合适。”林聿修垂首道。
“为何?”叶倾怀问道。
“此案牵连高官,又事涉社稷,在规格上,只有刑部和御史台有资格审理。御史台尚在改制中,兵微将寡,没有精力审理这样的大案。而刑部大多是顾阁老的人手,若由顾阁老主审此案,难免有从重判罚的嫌疑。而微臣是新官上任,没有党派,又是以直言敢谏之名入仕。因此,微臣是最好的人选。”林聿修答道。
他说的在理。若是由他审理,无论是叶倾怀还是朝臣,甚至于百姓,都会下意识地觉得审理结果是公正的。
但叶倾怀本不想这么快就将他推进朝局的核心区域。
她怕权力的风暴会腐蚀他那颗拳拳赤子之心。
她了解林聿修的抱负,也欣赏他的才能。如果说大景朝廷的积弊还有希望被根治,那林聿修一定是那柄割肉剜疮的刀。
所以她格外珍惜这把刀,生怕他在旁的地方折了、毁了。
君臣相对沉默良久,叶倾怀突然问了一个她先前想问却忘记问了的问题:“你可知道你父亲林墨棠是怎么死的?”
林聿修没想到皇帝突然问了他这样一个问题,怔了一下,才答道:“家父是被兴瑞帝处以大辟之刑,死在宫门外。”
“你可知他为何会被处以大辟之刑?”叶倾怀又问道。
林聿修的脸色黯了黯,道:“家父去世时,臣只有五岁,尚不大记事,对其中原委知之不详,只知他是触犯了天颜。”
看来林聿修也不知道林墨棠究竟说了什么激怒了兴瑞帝。
叶倾怀叹了口气,道:“史官朝记中有载,你父亲是因为提及北都王旧事,所以被处以了极刑。不仅如此,兴瑞帝盛怒之下,还下令你林氏子孙皆不得入朝为官。”
这次换做林聿修面露惊色了。
叶倾怀注意到,在听到“北都王”三个字时,他面上曾划过一丝惊恐。
林聿修先前也曾听到过一些关于林家后代不能入仕的传闻,但春闱发榜时,他以为那些前朝旧事只是空穴来风的流言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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