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倾怀不禁呢喃道:“住在这里,委屈你了。”
陈菊连却以为皇帝在说皇后之位易主的事情,她摇了摇头,道:“臣妾听说了当时承天门外的情况,陛下身不由己,臣妾明白。臣妾不怪陛下。”
叶倾怀看着她,对她连惜地笑了笑,道:“若是在宫中有什么不舒服的,尽管和朕说。”
“臣妾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只是宫中寂寥,天一黑,便像是没有人似的。”陈菊连寂寂地说道。
叶倾怀于是突然想起一件事,她道:“陈阁老近日身体不适,朕昨日去他府上看过,确实病得很重。你若是想回去,便回去省次亲吧。”
妃嫔省亲不同于一般人家回娘家,有一系列的流程和复杂的人员配置,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一般入了宫的妃嫔,除了跟随皇帝外出狩猎和巡游以外,一辈子都是不能离开宫中的。能获得准许回家省亲,是莫大的恩宠。
陈菊连也怔了一下,然后行了一个大礼,道:“臣妾叩谢陛下。”
“快起来。”叶倾怀立即将她扶了起来,“朕心中也惦念着陈阁老,替朕带个好。”
或许是因为感念叶倾怀的偏宠,或许是因为花雕酒的后劲上来了,陈菊连眼中有些氤氲,但抬头看向叶倾怀的目光却熠熠生辉,像是被淡云遮掩着的绚丽月光。
叶倾怀心中一跳。
这氛围,有些不大对劲。
察觉到叶倾怀眼中的闪躲和退却,陈菊连立即收回了目光,她看着一旁的台阶,犹豫着问道:“陛下心里……可是有倾心的人?”
叶倾怀怎么也没想到她会问出这样一个直球的问题。
她讪讪地笑了一下,道:“贵妃怎么这么问?”
陈菊连并不说话。
叶倾怀有些尴尬地抓了一下头,道:“有。”
陈菊连低垂的目光又低了几分,满脸都写着“果然”。
“你怎么知道的?”叶倾怀问道。
陈菊连释怀般笑了笑,抬起眼看向叶倾怀道:“臣妾看过陛下近几年的画,发现陛下画黑夜必有明月,画旅人必有灯塔,画鸟群必有远山。陛下的画中总有那么一个意象,一个能够点亮整幅画作、让它充满希望,却又遥不可及的意象。”
叶倾怀怔住了。
她没想到,陈菊连居然能从她的画里看到这些。
她自己在作画的时候甚至都没有想这么多。
但是此刻被陈菊连这么一说,叶倾怀竟然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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