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倾怀。
“承蒙列祖列宗护佑,让倾怀再世为人。倾怀在此起誓,此生定要让九州太平,保江山稳固。”
叶倾怀敬过香行过礼后,跪在蒲团上笔直的身体才松弛下来。
她抬头望着祖宗们的牌位,有些迷茫地呢喃道:“是历来的皇帝都如此难当,还是只有朕这一朝如此呢……”
她不禁有些怀疑,史书中那些河清海晏、君臣祥和的局面是否是真的存在的。
当真有那么风调雨顺一团和气的朝局吗?
叶倾怀突然想起杜荆在狱中对她说的话——
“不知道陛下有一天发现朝中无人可用的时候,又会不会后悔呢?”
如今想起他这番话,叶倾怀感到有些后怕。
史太平渎职泄题私相授受,她可以革职;杜荆滥用职权知法犯法,她可以流放;陈学申倒卖公粮杀人灭口,她也可以处置。
但是,如果朝中尽是史太平、杜荆、陈学申之流呢?
她难道还能将朝臣尽数处置了吗?到那时,谁来替她传达政策、处理政务呢?
若是那样,她岂不是站在了整个朝廷的对立面?
直到此刻,叶倾怀才真正理解了当时承天门外,顾世海为何会说她是在造“朝廷”的反。
从前,她接触最多的朝臣是陆宴尘,而其他朝臣在她面前也尽是良善的一面,她便觉得朝中都是为国为民的忠良。
可自从那场三司会审上,她看到了朝臣不为她所知的另一面起,就像是在浮华的画卷上撕开了一个口子。
从此这个口子越裂越大。大到叶倾怀感到害怕。
“当真是水至清则无鱼吗?”叶倾怀呢喃自语道。
偌大的奉先殿上寂寂无声,只有烛火微弱的噼啪声在回应着年轻皇帝的疑问。
——
八月十八,塬上仓场案结案,仓场总督薛松因私开公粮被革职问斩,另有其下主事等人被革职流放,户部司农司司长陈学申因监管不力,被调至鸿胪寺降任少尹,户部尚书和侍郎连带罚俸半年。聂卓琛追封二品,遗属受朝廷供养。同时,京兆府出面整顿盛京黑市,追查仓场流出的粮食。
刑部结案公布的隔日,陈远思的病情突然有了好转。很快,他便向朝廷申请了宫中乘辇的特权,拖着病体勉勉强强地来上朝了。
随着陈远思的复出,朝中的钱粮很快又运转了起来。
虽然塬上仓场的粮食出了问题,但是在陈远思的一番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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