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归荑马上明白了过来,李保全并不是在跟她客套。
“不敢如此劳烦公公。奴婢这就去前殿候着。”说完,沈归荑又行了个全礼。
而一门之隔的亲贤殿内,此刻却是一片死寂。
何青长跪在了地上,面朝着皇帝的方向低垂着头。叶倾怀却并不看他,她背对着何青长,双手撑在书案的两端,两座耸起的肩峰格外瘦削。
她的目光游移在书案后面墙上挂着的那张北地地图上,仿佛在地图上看到了无数即将燃起的战火。
那战火直达她的眼底。
让叶倾怀感到闷热。
“朝廷拨款都是现银,幕府里怎么会有两百万两的银票?这些钱顾海望是准备做什么用的?”叶倾怀没有回头,她的声音已经平稳了很多。
“据幕府参军呈报,当时前线战事激烈,粮草却几次延误,京中又传出仓场被烧的消息,所以顾海望将这些银票交给幕府,计划筹备粮草。”何青长答道。
“所以这两百万的银票,是顾海望的私财。”叶倾怀用的是陈述句。
何青长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叶倾怀有些无奈地轻笑了一声:“顾海望挂帅出征前任京畿卫长史,官居三品,一年的俸禄不过两百两银子,但他却能轻轻松松拿出两百万两的银票。”
“何卿,朕问你,你拿的出两百万来吗?”叶倾怀侧过头,余光看到何青长仍一动不动地跪在地上。
回答她的只有沉默。
良久,何青长道:“陛下,眼下外敌当前,还望陛下以大局为重。”
说完,他俯首在地,无声地磕了一个头。
叶倾怀看了他一眼,又将目光挪回了那张北地的地图上。
顾海望从哪里来的这两百万两?
叶倾怀大约猜得到。
她亲政已有一年,虽说远远称不上“大权在握”,但终归是见得多了,也知道朝廷官员来钱的路数无外乎八个大字——层层盘剥,中饱私囊。
不光是顾海望,朝中恐怕没有几个人是干净的。
但现在她没法深究。
就算何青长不提点,她也不会再问下去。
因为一旦她问了,就必须问到底。若是她问了,却不彻查,那便是姑息养奸。会给朝臣们一个错误的信号:皇帝对他们的贪腐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若是现在要追查到底……
叶倾怀没有把握,她不知道局面会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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