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一个好的政策光有好的想法远远不够,因为任何政策都需要人来推行。而只要是人来操作,”林聿修顿了顿,又道,“就会有操作。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身份和立场。而这世上绝大部分人的行为,都会忠于自己的身份和立场。”
林聿修这一连串的陈词如同他当年殿试上的奏对,像是冬日里的冷风,一直灌进叶倾怀的心底,吹熄了她心中急躁的火苗。
见叶倾怀神色动摇,林聿修绕回了主题:“陛下说的这些人,是朝廷的忠良和清流,也是大景的未来,但在微臣看来,他们现在只是一颗颗种子,还需要时间来生根发芽。”
“陛下若是需要人来执行政务,那朝中确实有大把的可用之人。但陛下若是要推行变法新政,那陛下需要的就不是只会纸上谈兵的文人墨客,也不是一味怨天尤人的庸碌官吏,陛下需要的是既了解朝廷体系利弊又深谙民生社稷需求的人。更重要的是,这个人要有变法的决心,这决心必须要超出他对自身利益的关注。”
林聿修神色沉了沉,道:“只有切身地感受过现行制度的弊病所带来的痛苦,才可能产生这样大的决心。否则,不过是想要打着‘变法’的名号从中获利之人罢了。”
叶倾怀神色低沉地默了片刻,回到了最初的问题:“所以你认为,还要多久才能开始改建御史台?”
“当朝中开始大量出现质疑地方监管机制的声音时,就是改建御史台的时候。”林聿修又补充道,“陛下,变法和新政应当是一件水到渠成的事,是您回应臣民的声音而顺势而为的。它不该是为‘变’而变。”
叶倾怀恼道:“朕现在一点也没有顺势而为的感觉。相反,朕感觉像是在跟所有的朝臣对着干一样费劲。”
林聿修一直冷着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忍俊不禁的浅笑,似乎是被她朴实无华的措辞逗笑的。
但叶倾怀丝毫没有察觉,她仍蹙着眉头,沉浸在那些令人头疼的问题里。
“那是因为人们的嘴被封起来了,所以陛下听不到大家的心声。但这种情况已经开始好转了。从春闱舞弊案到刑部换囚案,陛下在承天门外毅然拔剑,在东市刑场严惩权臣,让人们看到了希望,不再缄口不语。”
林聿修看了一眼堆在叶倾怀案头的两摞折子,道:“现在呈报到陛下案头的折子,想必比一年前多了许多吧。”
这倒是真的。
叶倾怀顺着林聿修的目光看向案头的折子,不禁叹了口气。
自从她开了密折这条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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