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晴雯嗫嚅着不肯上前,李惟俭干脆推开柴门,扯着其进得内中,朗声道:“家中可有人在?”
“谁啊?咳咳……”
内中传来妇人言语,须臾,便见一五十许的老妇行将出来。那妇人面黄肌瘦,头发斑白,身上衣裳极为素净,还打着补丁。
妇人瞥了二人一眼,一时间不曾认出晴雯来,只纳罕着问道:“这位公子找谁?”
“大娘夫家可姓苏?”
“是。”
李惟俭移开一步,指着晴雯道:“大娘且看这人是谁?”
晴雯双手绞在一处,咬着嘴唇,红了眼圈,直勾勾地看向妇人。
那老妇人眯眼打量,忽而惊道:“你……你……你是鹊儿?”
晴雯哪里还忍得住?期期艾艾喊了声‘娘’,那妇人便跌跌撞撞奔过来,转眼便与晴雯抱在一处。
起初李惟俭还在一旁笑吟吟的看着,可真情动人,眼见母女二人抱头痛哭,李惟俭不由得被勾动心事,想起自己前世定会落得个白发人送黑发人,因是心下悲伤,忍不住出言道:“母女重逢,料想定会有许多话说。晴雯,我去车中等着,你与你娘多说说话儿吧。”
晴雯这会子已然泣不成声,擦着眼泪不住地颔首。
李惟俭走了,母女二人这才止住哭泣,老妇人扯着晴雯进得内中,又哭又笑道:“鹊儿,还没吃吧?刚好方才徐家娘子送来一尾白鱼,娘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糟鱼。”
晴雯忙道:“不用了娘,我也是刚吃过。”
妇人却道:“好不容易回来,哪能不吃口饭?”却不顾晴雯阻拦,硬是要做糟鱼。
晴雯便只好凑在一旁打下手。
她伸出手来,便露出又留了寸许长的指甲来,妇人看在眼里,情知留了这般之间,素日里一准儿是不用做粗活的。因是便将晴雯赶到一旁闲坐,自己在围着灶台忙活起来。
妇人这会子止住眼泪,到底是卖出去的女儿,有些话不好问,却又不得不问。她便嗫嚅着问:“鹊儿……你这些年,过得还好?”
晴雯便道:“都好,没短了吃用。”
“那就好,那就好。我瞧方才那位公子是送你来的?”
“四爷啊,他……他是金陵秀才,家中有些田产。”
妇人道:“白白净净的,瞧着就是大户人家的公子。鹊儿跟了这位,一准儿会享福。”
“嗯。”
晴雯应过一声,那妇人就没了话。过得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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