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省油的灯,十日里倒有七日住在那小秦淮河上,且打着林如海的名义,私下也不知做了多少腌臜事!
黛玉趁着林如海清醒时几次劝说,奈何林如海虽知晓了,却始终不曾与二伯翻脸。
黛玉聪慧,哪里不知父亲顾虑?
父亲一死,黛玉便成了孤女。按此时规矩,家产自是要收归族里,黛玉交由族里抚养。待长成嫁人,不过出一份嫁妆罢了。
林如海不翻脸,自是怕黛玉被族人苛待。黛玉为此暗自哭了几回,只恨自己无用,不能生做男儿身顶门立户。她于佛道并不信重,私下里却不知几次向漫天神佛求助,保佑父亲病情好转,希冀有人能帮她一把。
琏二哥中间倒是来回一遭,虽颇为关切黛玉,却对其家事爱莫能助。转头与那林煜起了龃龉,便又去了金陵。
黛玉心下悲切,不知还能指望上谁。午夜梦回,两次梦见俭四哥,却也知俭四哥不是神仙,这般家务事怎好胡乱掺和?
不意,俭四哥竟真真儿的来了!非但来了,还做了黛玉想做却不能做的事儿!
眼看着堂兄满口鲜血说不出话来,黛玉只觉心下无比畅快!一双似泣非泣的眸子里满是晶莹,恨不得如今就凑过去,哪怕不能做什么,便是摇旗呐喊、擂鼓助威也是好的。
却见二伯林沧听闻俭四哥的名号,面上顿时一僵。林家世居姑苏,虽没了爵位,败落了,却也在姑苏树大根深,亲朋故旧无数。
这一、二月间水泥务搅得江南震动,无数士绅为谋一分股子而私下奔走,林家又如何不知?
林沧情知,面前这位少年官人可是红得发紫啊!前有京师水务,如今又有西山水泥务,单只凭一人之力就为圣人堂堂正正搜敛了两千多万两银钱,且掏钱的士绅、大户无不对其交口称赞。
莫说只是打了自己儿子一顿,便是打杀了又如何?说句不好听的,就算圣人起了杀心,朝堂诸位公都得拦将下来……开玩笑,没了李财神,这大顺朝廷岂非又要过苦日子?
得知这面前的少年官人便是李惟俭,林沧心中气势顿时就矮了半截。饶是如此,依旧强撑着开口道:“李大人不问青红皂白,上来便动手,可是不将我姑苏林家放在眼里?”
本道李惟俭还要辩驳几句,不想其笑着点点头,说道:“老先生说的是,什么姑苏林家……本官还真不曾放在眼中。这名帖拿好,老先生不妨让本官见识见识?”
“你——”林沧自知招惹不得李惟俭,只气得浑身发抖,丢下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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