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申正,傅秋芳思忖着李惟俭还不曾回返,便要张罗着开宴。正张罗间,丫鬟念夏喜滋滋入内报道:“老爷回来了!”
戈腔暂停,众女正要往外去迎,便见李惟俭一身便服快步而来。李惟俭先是与李纨、王熙凤说过两句,傅秋芳随即迎上来,目光潋滟道:“老爷回来怎地也不让人知会声儿?”
李惟俭便笑道:“今儿可是你生辰,好好吃酒看戏就是了,少迎一回也不算失了礼数。”
王熙凤在一旁看得酸涩不已,笑着与李纨道:“大嫂子,这俭兄弟可真真儿是疼惜秋芳妹子,那话儿怎么说来着?”
李纨会意,笑道:“可是‘怜子如何不丈夫’?”
“可不就是?”
众人皆笑,傅秋芳心下赧然,又颇为熨帖。一并入得内中,落座后自是张罗将席面送上来。
王熙凤每岁都会打理不少生儿,扫量一眼便知今儿这生辰只怕抛费百两上下。如宁国府都有定例,成了婚的媳妇都是凑份子庆生,凤姐儿每回抛费不过百五十两;李纨节俭些,可也不曾少过百两。
往下宝玉、黛玉是一等,三春是减等,如贾环、贾琮等庶子,三、五十两便打发了。
傅秋芳不过是姨娘,瞧这待遇比宝玉也不曾差什么,引得王熙凤艳羡不已。心下暗忖,俭兄弟真真儿有钱啊。
转念又释然,她如今因着暖棚营生也不曾短了银钱,虽比不得俭兄弟,便是吃股子出息的大嫂子李纨也比不过她呢。
席间吃酒看戏,自是其乐融融。待酒宴散去,李纨与王熙凤方才与李惟俭递话儿。
王熙凤就道:“俭兄弟,老太太发话儿来求肯,求俭兄弟好歹看在老太太颜面上,与严阁老说些好话。纵使……纵使人保不住,那爵位好歹也要保住。”
李惟俭叹息一声道:“二嫂子,事已至此,外间物议纷纷,到了此时便是恩师求肯只怕也于事无补啊。即便得了恩旨,珍大哥与蓉哥儿都逃不过此一遭。再者爵位承袭之事,都是天家说了算,与其来求我,莫不如多往宫中走动走动。”
李惟俭此言算是实话实说,他点了把火,如今星火燎原,却哪里是说灭就灭的?
李纨帮腔道:“老太太也是病急乱投医,早前就去了宫中,寻了老太妃说项。老太妃也是为难,可到底说帮着求肯一番。”
宁国府之事与凤姐儿何干?她将话递到了就算,因是并不曾纠缠。
又喝过一盏茶,眼看入夜,李惟俭方才将李纨与王熙凤一并送出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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