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彤彤的朝阳正从东方升起,驱散着这一夜的黑暗。
但当黑暗逐渐退散的时候,朱儁也看清了那满目狼藉的台陛。
各种被丢弃的皇家器物就这样随意的堆积在地上,本该扈从在天子身边的那些执金吾、仪仗也消失大半,甚至天子的步辇都歪在地上,无人在乎。
只有少数几个小黄门依旧执着鞭子守在刘辩身边,他们需要在天子行道时负责甩鞭。
天子坐台陛,没有朝见,也没有卤簿,更没有奏乐。
朱儁的脑海里,陡然就想到一句话:
“此诚亡国之相。”
随后他就自嘲:
“都这个时候了,还想这个?”
敛着心神,他就就让牙兵们搬着他的胡床到刘辩面前。
正在这个时候,忽然听到天子对一个小黄门道:
“去敲钟吧,让南宫的诸位公卿退到北宫吧,南宫守不住的。”
小黄门谨命,然后带着几个羽林吏士就去殿外钟楼,那里是负责召集在京公卿入朝的金钟所在。
很快,悠扬的钟声很快就传遍了北宫,传到了南宫,也传遍了全城。
不少依旧在抵抗的汉军吏士或者刚直公卿听到这熟悉的钟声,纷纷向着北宫靠拢。
但大多数人并不在乎这落幕的钟声,或向泰山军摇尾乞怜,或携家鼠窜。
不多时,一大群青紫之绶带着部曲从复道顺利回军北宫。
为首者一老者,背都佝偻了,但依旧走在最前,他就是大宗正刘虞。
在他身后还有其他几位公卿,一人是洛阳令周异,一人是卫尉唐瑁,也是殉死的唐妃的父亲。
至于其他诸多公卿们,自围城后就没有在南宫办公,更不用说在危难之时守在南宫了。
当刘虞等人快步走来的时候,看了一眼冷冷清清的德阳殿丹墀,心里难受。
原来那蓬勃欲出的朝阳,已不是大汉了,反而那逐渐消失的黑暗却颇有汉室此时的意思。
当刘虞和洛阳令周异、卫尉唐瑁走来后,向着丹墀上踞坐的天子恭敬伏跪。
刘虞今年已有六十了,白须如银,飘在胸前,而其他如周异、唐瑁等也皆是苍头白发,都不再年轻。
刘辩看着下面的三位老臣,和后面数百名带着伤的执金吾,不觉落下泪来。
汉室之衰,才见公卿之心。
他将眼角的眼泪抹掉,今日已经流了太多的泪了,但也好,今日以后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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