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
六祖惠能大师像是遭到电击,浑身战栗了一下。他坐直身子,神情陡变,脸色苍白,继而起身,在寝室中来回踱步,交替搓揉着双手,额头上汗涔涔的。
神会见状,自知失言。
往事如烟,涌上心头——这些年来,每一次想到或听到有关梁金莲、李小兰的消息,他就像是遭到电击,浑身战栗……
六祖惠能大师往左靠去,重新躺回沙发中,闭上眼睛。
过了很长时间,神会总算平静了一些。
他坐到沙发前,捧过师父冰凉的双手搓揉着,从手背、手心、手腕直到每根修长的手指。
良久,安道诚移步过来,目不转睛地看着六祖惠能:“阿能,不要多想,就让那些过去了的日子永远都过去吧……”
六祖惠能慢慢地睁开眼,瞅着安道诚,默然无语。过了一会儿,他伸出双臂,轻轻触摸她削瘦的双手,同时再度闭上眼睛,闭得更紧,以免泪水夺眶而出。
安道诚透过泪翳,凝视六祖惠能。他知道六祖惠能不是那种“负心”人,无论是在外面,还是在乡里,他的举止言谈都很正直,一心扑在佛法上;他知道,他是一条充满侠骨柔情的硬汉,决定了的事,是不轻易改变的。
她爱的就是他这种顽强的性格和对佛法不倦追求的忘我精神。因此,他喜欢结交他,无私资助他……
但当他想到他生命中的两个重要女子惨遭不幸,而他却爱莫能助,禁不住背过脸去,两肩开始激烈地抽动起来。
六祖惠能呆住了。
半晌,他伸出双手,拍着安道诚抖动的双肩,捋着他那已经花白的长须。几颗浑浊的泪珠,从他的脸颊上缓缓地滴落下来,洒在他的臂膀上。
这泪水,翻动起六祖惠能心中千种滋味,万般情愫。他正待要说什么,只见安道诚贴近他的鬓角和面颊,哽咽着说:“阿能兄弟,都是愚兄不好,没能照顾好阿莲和阿兰。”
六祖惠能深情地为安道诚擦干眼角上的泪水,感慨地说:“世事难料,这又怎么能怪您啊!”
安道诚紧攥住六祖惠能的双手,使劲咬住下唇,过了好一阵,才吃力地叹息道:“阿能兄弟,别想那么多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永远过去吧!”
然而,过去的事情真的会“永远过去”吗?
不!事情既经发生,就是一种存在,就会以这种或那种方式被记录下来,在历史上,在社会生活中留下或深或浅的痕迹,影响着今天和今后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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