叉杆撑着窗,秋风卷了进来,掀动了纸张,却没有惊动玻璃罩里面的油灯。
顾正臣奋笔疾书,从宏观大局到微观个体,列出了必须移民的九条理由,放下毛笔仔细看过之后,侧身交给等待的费震、赵新:“你们看看,可还有要补充的?”
费震上前接过,与赵新一起看去。
“其一,大明江山一盘棋,当统筹以夯实盛世之基……”
“其二,人与田的矛盾尖锐,山西矛盾为人多田少,山东、河南、北平矛盾为人少地多……”
“……”
“其九,佃户转自耕农,是减民困、民贫之策……”
每一条之下,都列出了明确的介绍与说明。
费震看过之后,捏着纸张道:“有了这九条,相信底下的官员也不会太过反对移民之事。”
顾正臣有些疲惫地起身,活动了下肩膀:“统一思想与认识是第一步,但真正的难点,是移民工作。这几个月以来,我一直在想用什么方法能够减少百姓对移民的抗拒,减轻大规模移民造成的恐慌。”
“征兵五万,携家带口迁出山西,这只是其中一个对策。五万兵与家眷,差不多有二十五万人,这已经是北平、山东、河南征兵养兵的极限了,再多,就要养不起了。”
“可百万移民,这二十五万人可以平静地离开山西,那剩下的七十五万人呢?这消息一旦传出去,整个山西怕是要人心大乱。所以啊,百万移民的事只局限于布政使、魏国公等人知晓,知府、知州、知县,就没必要告诉他们了。”
费震、赵新紧锁眉头。
这就意味着,执行百万移民,但不直接对外宣传百万移民,也不告诉山西百姓、地方衙门,到底要移民多少,他们能知道的,只是当地移民的具体数字,而不是整个山西的移民数字。
这样一来,确实有助于减缓民间不安,只是这次移民规模很大,一旦落到地方上,那就是两三成百姓迁出去,这么大的强度,百姓一样是不安,一样是抗拒的。
只不过不安的程度,达不到百万移民之下的绝望。
顾正臣面容严肃:“我知道,百姓会痛苦,但没办法,我若不做这件事,朝廷还会派其他人来做这件事。移民是不可改的大势,我在这里,还会将百姓当人看,若是换个人来,百姓是囚是牲畜,那就不好说了。”
“所以,再难,布政使司也必须先挺住了。你们记住了,我只在这里讨论五日,五日之后,若还有人思想转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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