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先生家缓缓行去。
傍晚的微风温热中带了点河水的清新气息,白的梨huā、粉红的huā瓣打着卷儿随着清澈的河水流向远方,一群半大孩子站在水浅处结网捕鱼,不时发出一阵欢快的笑声,夕阳把他们的笑脸和头发照得一片金红。
周迈欢快地道:“这么热闹。这就是捕桃huā鱼吧?”
陆缄不由想起那一年的春天,蹲在清凉山深处河里石头上,笑得肆意张扬的林谨容,又想起今日林谨容那生疏冷淡的样子,由来一阵轻愁浮上心头。
忽见几个妇人抬着木盆衣服走过来,边走边道:,“听说了么,清凉寺新来的那个何姓女子,如今撞大运了,林家三太太愿意为她出三十贯的妆奁钱。”
“王家嫂子,你家小子反正也没说亲,何不娶了回家?一准儿说了就成。说不定连聘财都不要。”
周迈听得清楚,待那几个妇人过去,便笑道:,“林三太太挺爱做善事的。不怪会养出四妹妹那样娴静的性子。”
娴静?陆缄不由暗自苦笑了一声。她真娴静也好,假娴静也好,
总之,她品性不坏就走了,是怎样就怎样吧。
到得诸先生家里,陆缄吩咐长寿:“把这油酥桃huā鱼送去厨房,就说是三太太为答谢先生,特意吩咐铁妈妈酥给先生下酒的。不成敬意,就是一点心意而已。”
长寿应了,1卜跑着送去。不多时回来道:,“正好遇到先生,先生让少爷过去一趟。”
陆缄忙整了整衣饰,沿着瓦片铺成的小径,疾步绕过一林杏huā,行至一座茅草屋前,轻轻叩了叩门:,“先生。”“进来。”年过半百的诸先生穿了件家常的半旧袍子,坐在灯下,正拿了刻刀眯着眼雕手里的印章。
见陆缄进去,随意指了指他面前泛黄的竹椅:,“坐罢。”
陆缄谨慎地坐了半个屁股,身子微微前倾,预备随时聆听他的教诲。
诸先生停了手,抬头看着自己这今生性谨慎,却又十分刻苦努力的学生,亲切地一笑:“林家的小七郎,不但是你的表弟,还是你将来的妻弟吧?看你待他挺上心的。我本来嫌他年纪小,想要他家过两年再送来,但为着你的缘故,特意开了这个先例。”
这门亲事大家都知道,可诸先生却是第一次提起来。结合自己白天的行为,陆缄的脸陡然红了,站起来道:,“学生”
诸先生朝他摆了摆手:,“坐,不要拘束。这门亲事不错。林家三太太和四姑娘在这一带自来都有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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