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池岭西面、南面、北面皆是连绵的山脉,山顶常年积雪不化,东面是辽阔坦荡的平原。即使夏季翻越洪池岭,岭上和岭下的温差也很大,在岭下穿着单衣,到了岭上就得裹上防风御寒的斗篷,不然人会冻得直哆嗦。
舒婵是骑马越岭的,里面穿了套霁色骑装,外面罩着件银白斗篷,头发梳成简单的螺髻,用白玉梁双股金钗和嵌宝梳篦固定得牢牢的,即使长久骑马驰骋也不容易松散开来。
在岭上极目远眺,马牙雪山巍峨壮丽,金强河川奔流不息。这千年官道,燃起多少烽烟,埋过多少英魂,发生过多少生离死别,留下过多少儿女情泪,终究都烟消云散,化成一缕缕的风,在群山之间穿梭,在草原之上飘荡,激起浪花朵朵,飞雪片片。
喧嚣短暂过,寂寞长久时。
欢笑随风远,苍凉天地间。
舒婵心中的积郁之气消散了些,想她如此的渺小、卑微,无力撼动如山一样强大的皇权,也无法改变命运的轨迹,人与人确有不同,但终有一死,或早或晚罢了。死前能游历大好河山,尝遍天下美食,借着公主的名头为所欲为,便是死了,也值了。虽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但时至今日,遭遇了这一切的舒婵只想说洛阳的王座由谁坐跟她一文钱的关系没有,她慨然赴死,不为别的,只为拯救生养她的父母。
柴峻看到小媳妇那明亮清澈的眼眸还有白里透红的小脸,心又开始痒痒,抓过她的手包裹在自己的大掌中,道:“你手好凉,为夫给你暖暖。”见小媳妇面露愠色,忙又说,“你知不知道这洪池岭有个传说。传说北海的龙太子和南海的龙公主相爱了,但是北海龙王和南海龙王却不同意他们在一起,执意要拆散他们,就在此拔地起了一道隔岭,将北海太子和南海公主隔绝开来,不复相见。你看那雪山上的皑皑白雪就是北海太子叹的气,在岭下见到的那池泉水,是南海公主流的泪,他们比牛郎织女还惨有没有?”
小媳妇伤感的点点头,道:“被你这么一说,我都不喜欢这儿了。”
柴峻朗声大笑,长臂一捞,就将舒婵从马上抱起来,放到他身前,策马朝岭下疾奔而去。
舒婵吓得闭紧了双眼,心里把身后那个张狂小子骂了个千百遍。
盛煦然回头看温在恒,发现他望着那二人先行离去的身影,面沉如水,一双深邃幽寂的眼眸中隐隐透着几丝惘然,几丝悲凉。盛煦然心惊,不知为何,大哥打今儿早上一见就不太对劲,表情冷酷,心事重重,眉头都不曾舒展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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