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家的时候,鸡猪之类的牲口,可都是留在了老宅的。
倘若现在这个月份再开始养鸡,等到小鸡长到开裆了,还得好几个月的功夫,到时候天一冷下来,小鸡又该不爱下蛋了,这一年差不多又是白忙活。
没有鸡、没有猪、没有能做的小生意,也没有能来钱的手艺,搁什么挣来这十块钱?
菜地倒是有挺大一块儿,不过还得现开荒。
而且开了荒,这个季节能种的东西,也不多了。
种出来的东西将将也就够个自家人吃的,根本不要指望能剩下多少。更别指望靠这个换钱了。
再者说,即便有些茄子土豆啥的剩下了,还得晾菜干呢,不然冬天吃什么?
再者说,年底分粮食、分钱的时候,还得把给老爷子、老太太养老的那部分送过去呢。
自己两口子手里还能剩下几个钱?
这会儿大宝一个侄子结婚,就要随上十块钱的份子,那别的亲戚朋友结婚,得随多少?
光是这些随份子的钱,从哪里出?
自己除了几件有特殊意义的衣裳,已经没有什么嫁妆可以卖掉、或者当掉的了。
沈春柳几乎要把这一肚子的话,都劈头盖脸地倒在姜大地头上,可是想到毕竟几个孩子都在呢,还是给他留几分面子吧。
于是她什么也没有说。
伸手抹了抹眼角,一转身,回外屋地做饭去了。
姜英秀看了看躺在炕上睡得喷香的九丫,又看了看绕着自己转来转去,跟两条小尾巴似的六丫和八丫,抬了抬眉毛,对着吞云吐雾的姜大地说道:
“爹,你抽那么多烟,对身体不好,等到冬天该咳嗽了。”
其实她本来想说的是:“把烟掐了!要不就出去抽去!没看见这好几个孩子都熏得够呛吗?”
不过,考虑到刚刚在他面前揉吧碎了一个凳子,还是给他留下两分面子吧,于是就换了个说法。
姜大地有点在猛犬面前乍乍着翅膀护食的老母鸡心态:
“你咋啥都管嘞?我是你爹?还是你是我爹?”
“爹,别的事儿我不管,就管两件事儿。
第一,我娘天天家里地里啥活儿都不少干,白天跟你干一样的活儿,跟你一块儿挣工分儿,晚上到家了,还得给你洗衣服做饭伺候你,你就算做不到体谅她,帮她分担,至少也别欺负她,不然我肯定不能让。
第二,别在咱家孩子跟前抽烟。别人家孩子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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