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钱塘到京城的路很长。
作为一个从小就在寺庙里长大,去过最远的地方不过是京都外那片狩猎的山林的源本义,在这段逃出京都的时间里,看到了太多以前从未想象过的风景。
他看到了海天交界处最后一道暮光沉入波涛时的模样,看到了钱塘港铁锚上附着的牡蛎腥气,看到了江南无数的小桥流水人家,他总是挑开车帘凝视着这异国他乡的模样,在某一瞬间生起了远离家乡的游子的情绪。
大魏真的好大,大魏真的很繁华也很热闹。
那位徐总督安排好了去往大魏京城的路,几个穿着非常漂亮军服的人守在源本义一行身旁,很精干也很严肃,因为时间比较紧,所以源本义并没有享受到坐马车的待遇,只有被牵过来的几匹马。
--他曾经在倭国骑过马,然而从未想到原来大魏的马如此高大。
他用了很长的时间穿越了大魏的江南,足以抵得上几倍倭国的版图,然而他却被告知这只不过是大魏国土的四分之一不到,跟随他的几位源义满留下的忠心死士那总是面无表情的脸上也浮现了几抹由衷的震撼,大概只有亲自来过中原的人,才知道唐时倭国上下都挂在嘴上的“天朝上国”是什么分量。
现如今倒回去看看,当初诸侯会盟尽起全国之兵来大魏沿海劫掠,以为这样就是像样的报复与侵略,真是可怜又可笑。
这般想着,站在汴河虹桥上的源本义看到了两岸垂下的柳枝挂着雪拂过画舫朱栏,金明池水倒映着天宁寺的琉璃塔尖,雪沫纷纷扬扬落在漕船堆积如山的青瓷瓮上--就像他当年在佛经上看到的的婆罗花。
他着迷地看着眼前的风景,想象着远在万里之外的京都以后也能是这番模样,然而并没有给他多少流连的时间,那几个穿着锦衣沉默寡言的人带着他穿街过巷,走到了一间府邸前面。
这间府邸很大气,门前的石狻猊在暮色里泛着铁锈色,源本义仰头望着府邸的飞檐,九重鸱吻在雪光里折射出琉璃冷芒,延伸开去,整条巷子都充斥着贵气,倭国建筑惯用的朴木唐破风,在此刻显得如同孩童的玩具。
然而出乎源本义意料的是,当那扇门打开后,内里的装饰却并不豪奢,甚至在经过回廊时看向花园,还能看见那些长起来的杂草,这间宅邸很大很大,飞檐、琉璃瓦、雕梁画栋那么漂亮,却好像少了一些什么,少了...一些人间的烟火气。
就好像这里的主人已经出了很久的远门一样。
穿过月亮门,眼前便豁然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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