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始终不信命,嚎是一回事,疼是一回事,割又是另外一回事,吸引着安佑武整日在河岸对面盯着他看,听着他嚎。
这一天傍晚,安佑武没有似往常出门农务,而是对着磨得铮亮的刀械发呆,饭只扒了两口,愁得林芳在一边干着急,她预感到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因为安佑武的情绪反常得厉害,天飘起了雨,天空上划过一道闪电,接着惊雷滚滚。
“你去哪里?”林芳抱着孩子,担忧地看着人。
安佑武不搭理人,急得林芳抱着孩子堵在院子门前,不让人走。
林芳泪眼汪汪地看着他,乞求他能有点怜悯之心,这里不是澜州市,这是小老百姓的农院村庄。
安佑武野蛮地把人推开,扛着锄头,藏了小刀,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于是小雨渐渐下成了大雨,然后是滂沱大雨。
竹林的旱厕,‘糊涂桶’戴着竹笠,依然是疼得哇哇叫地蹲在坑上,雨声盖了整片竹林,风声鹤唳。
这个时候没有人要出来蹲旱厕,因为旱厕是露天的,浇着雨。
他在莽着和自己对着干,像以往一样不信邪不信命,脱着裤子,皱着五官眯着眼睛地嚎。
拉不出来,根本拉不出来,像卡着刀片玻璃碴一样,疼!简直太疼了!
突然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脑门响得厉害,闪了脚跟,后栽进了粪坑中。
人还没喊出声来,雨水混合着粪水拼命往他嘴巴灌,四周围都是黏糊糊的踩不到底,挣扎了一阵,‘糊涂桶’消沉了下去,成全了他的‘生死有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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