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许屏笑道:“您是不知道,陛下今日发好大的火呢,可担心您了。”
“我知道。”
他虽然昏迷着,但意识尚存。
赵玉珩突然想起去年,先帝驾崩的前两日,还来看过他。
先帝曾对他说:“朕知你傲骨难折,一心踏入仕途施展抱负,不肯困居深宫,但七娘……是个善良单纯的孩子,与你在一起,对你、对你的家族都好。”
赵玉珩当时冷冷说:“陛下应该杀了臣才对,臣说不定哪日就杀了她。”
先帝只是笑了笑,也丝毫不生气,只是临走前笃定地留下一句:“你不喜欢七娘,但绝不会伤害她。”
“过慧易折”这四个字,当时经常被人用于赵郎身上。
他太聪慧了。
可是先帝就是很好地拿捏了他的秉性,他不会杀了唯一的天子,眼睁睁看着整个大昭陷入无法挽回的大乱。
敌国环伺,帝位空悬,势必民不聊生。
赵玉珩也沉默了,片刻后他对许屏说:“这真是意料之外,不是吗?”
许屏笑了笑,说:“陛下很好。”
说完,她便退了出去。
殿外,身披铠甲的少年伫立在凄清夜色中,脊背挺直,仿佛一动不动的木桩,耳侧却听着里面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他看到端着药碗的女官走出来,站在殿外叹了口气。
少年看着许宫令满脸忧色,剑眉紧皱,想问一句:陛下方才看起来有些虚弱,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君后还好吗?
怎么连平时对陛下冷漠的薛将军,面色都看起来那么凝重?方才薛将军似乎还让人出宫传消息去了,是不是刺杀的事还没解决?
霍凌想问,但碍于身份,并未擅动。
他不能表现出太忠君。
薛兆还看着。
这小将军抿紧薄唇,垂睫望着眼前的地砖,心绪有些起伏。
霍凌对女帝印象,本是极为模糊,他出身寒微,得以活到今日、学习武艺、选入千牛卫,受的都是赵家和君后的恩惠,他并无太多追求,只求报答君后之恩。
君后令他保护陛下,霍凌就会竭尽全力护陛下周全。
也仅此而已。
本以为,仅此而已。
但打从寻芳楼那一次冒险后,霍凌就发现,女帝才不像外界传的那么无能懦弱,也绝不是那些人私下里说的是个摆设,她其实也有努力的,只是很多人看不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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