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北美常住的家是这个家的精简版,好像没什么变化,东西多了一点,却无法察觉哪些物件是这几个月里新多出来的。
房间格局在曲不在直。
富贵人家很多,风水大师太少,江湖骗子太多,后院放假山,前院修小溪流,枕山面水,大树不当门,中庭不种树,天井打死不能种花木。
虽然现在太冷,水流都冻成冰,树叶子都掉光。
家已经有了,差一班大厨来做一桌家宴,凌晨三点半,他在想一桌满汉全席。
闻见很缓慢的下楼梯的脚步声。
他妈妈睡眼朦胧,驻足在楼梯拐角处,扶着楼梯扶手,随便穿着一件非常经典的东北来的大花棉袄,银白色流光丝绸睡衣长裙,疑惑远远望着他,他妈妈声音很温柔,可能太困了,“……&¥$$¥回来了?”
宋庭庸站在一楼凝声提醒,“妈妈慢一点?”
苏权禾困顿问,“……怎么没让人接你呢?”
宋庭庸在一楼,手里双手提着个大塑料兜子,里边是一部分要送人的好几盒巧克力,这是他上上次回国狠狠囤的,已经够好几次回国送小礼物的额度。
苏权禾声音很好听,还在问些什么。
宋庭庸愣在原地,开启人工实时手打转录教授语音十万分的专注,仔仔细细聆听。
听完大为震惊。
还是没听清。
带托泥的圆墩凳,云母面,马蹄形四足,还雕了花。
苏权禾无所谓,什么东西,重得要死,总之是男人会喜欢的东西,拖出来坐。
大好儿,凌晨回国创进家,也不睡觉,在家里转来转去。
接后院的是个小厅,乳白色略带水墨纹的长方形地毯,黑漆桌子,宽两壶,长三壶,一壶也没那么宽。
宋庭庸把小厅的灯拍开了,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苏权禾胳膊抵在桌面上,揉了揉脸,撩了下头发,望着宋庭庸。
宋庭庸石灰色的羽绒服,蹲在香几边上,试图挪那个香几,黑色短靴,鞋也不换到处乱踩,精巧的圆滚滚的一个后脑勺,顺溜的头发有一缕飞飞着。
苏权禾长睫微动,“唉,来让妈妈看看肩膀好了没?”
他肩上那是擦出来的枪伤,他爸也知道,然而他爸跟他妈妈说,儿子走路不看路,磕了个大跟头磕出来的。
他妈妈曾在万分不解中沉思,肩膀磕这么惨,脑袋还没事,这是磕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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