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前觉得全身都变沉重了。她脸色煞白,手脚都冰凉,心狂跳着,脊背上冒出一阵阵热汗又变成冷汗。脸上像覆盖了层假面具,身上像压了座大山,死死得压得她整个人都僵在椅子上了。
好一场羞辱人的大戏,好一个软刀子杀人。公主在活生生得逼着她去死啊!这每一声唱词都在割着她的脸皮,污蔑着她的名誉,凌迟着她的皮肉,马上就撕光了她的脸皮和骨肉了!这份阴毒的羞辱,比剐骨还苦。这种直割她名誉的疼痛,比凌迟还痛!就要“杀死”她了!“杀”得还是她比性命还珍贵的名誉。
时间慢得像沙砾落地,明前第一次尝到了渡日如年的滋味。她毕竟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哪儿经过这种直面人前的杀机和恶意。只觉得脸皮僵硬,头昏昏沉沉的,背心上忽冷忽热得冒着汗,整个人就像万丈悬崖一脚踏空,眩晕着,不停得往下坠,只坠入了无底深渊……她坐都坐不稳了,晕眩着往下滑。吓得椅旁服侍的雨前也抛掉了成见,伸出一只手紧紧抓着明前的肩不让她倒下。这时候她可不能晕倒!这一倒下什么清流丞相之女小梁王王妃的身份名誉全没了。这污陷的绯闻就板上定钉了!
花园寂静,无人说话,只听到戏台上传来的阵阵丝竹管弦和悠扬委婉的唱腔之声。台上演得是戏剧人生,台下演得是世态炎凉。公主面含微笑悠然看戏。众谨州官员和夫人们相互偷窥,车队众人也面色诡异难看,所有人都在煎熬。
崔悯斜瞥着戏台,又回头看看楼里席位,面孔有些苍白,眼珠子却更黑更亮了。衬着他暗赫红色的官服更显得清秀纤弱。他懒得看女人们耍阴计,站起身拂袖走开了。陪在公主席位近处的小天师张灵妙则眼睛望着戏台,噗嗤一声笑了。
“小天师,你笑什么呢?”益阳公主娇嗔。
“这场戏真有意思,”张灵妙畅快地笑道:“公主点得好。就是,看完了这么好玩的戏,接下来还有没有能压住它的压轴大戏了?”
益阳公主轻摇团扇,笑得幽深:“要不然小天师算一卦?算算接下来还有没有好戏?我也想继续看好戏呢。”
崔悯绕了个弯,直接走到了楼外的谨州布政使刘正阳的圆桌前,俯下身压低声音问:“刘大人,抓到那个诈骗的马贩子吗?以刘大人的本事,应该手到擒来吧?”
刘谨州擦擦胖脸上渗出的汗,凶残奸诈的圆胖脸憋出了一幅苦相:“崔同知,抓到了。可是……”
崔悯大喜:“还不快带上来!我当场就判他个敲诈造谣之罪。敢污蔑公主的清誉,他不想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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