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如一片清风春雨,无声无息地来到了他身旁,又无声无息地消失了。她化为天地,化为百草,化为这青天碧山,这清风细雨,以另一种形式无处不在又无处都在了。
人总是要会死的。无论是碧落黄泉,沧海桑田,历史三千年,上至开创国度的始皇下至蝼蚁般的芸芸苍生,都在这个威严公正的天地大道上走下去。不能逆转,无法抗衡,也不能永远不死,也不能死而复生……那个无比渺小又无比深刻的女孩子终于如风如雨得静静消失了。
凤景仪长呼了口气,平复着心情,内心默念着,静静地把双手平放在卷宗上。把自己的满心痴念和最后一卷陈村卷宗缓慢地裹好,封上了封蜡,平放进了陈村的案宗樟木箱里。
——来生再相会吧。明前,愿上苍佑护你,下辈子做个天真、简单、平淡是福、没有什么传奇却安稳普通的好姑娘。与我相遇在最美好的时间地方,与我再续前缘……
——一切都结束了。
门旁倚着的祈红静静得看着他,暗叹一声,放下了心。他很明白凤景仪此刻的心情举动。凤景仪是北疆官阀之后,是将来“代宗”朝廷的股肱重臣,又是太子朱原显最亲如手足的心腹。才华横溢,前途无量。是天下少见的辅国奇才。从代宗夫妇到大臣部下们都对他寄于厚望。他们实在不想因为一个女人就轻易得毁了他。爱是什么?爱有多长多久?对于他这类天纵之才来说,爱,太多余了,它不该乱了他的心、志向和未来。
何况那女子还是个出名的麻烦,难缠,是非多,经历坎坷的女人。不是他的良配。这次芋头村一行,能使凤景仪解开心结,忘记过去,重新振奋起来,就算是天大的收获了。鞑靼斥候侵入小山村反倒成了不值一提的小事。
偏房的棉门帘外面,有些悉悉索索的动静。祈红隔着门帘缝看出去,有两个一高一矮的山村女孩正在侍卫前踌躇得踱来踱去,不敢走进也不好离开。是与昨晚混战有关的陈丑丫和陈二姐姐妹俩。祈红扬声喝令她们进来。
两个山村女孩像两只惊恐至极的野兔一样,恐慌地蹩进门坎。
金色的阳光从厚门帘外照进来,照在了挤在一起畏畏缩缩的女孩们身上。前面的陈二姐大一些,必须说话。她鼓起全部勇气,打着颤音说:“官爷,我们是来找大姐的。她昨晚一晚上没回去,大婶们说在官差们这儿。我大姐她、她真的以为隔壁的女人是你们找的小官女儿,不是故意来告状的。我们也不认识那些鞑靼人,求官爷放了她吧。”
丑丫也簌簌发抖得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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