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细细地观察起了那棵被称为“姻缘树”的老菩提树:粗粗的树干和苍老的树皮看上去确实是有些历史感和沧桑感了,只因挂满了丝丝缕缕的红绳,颇有几分老树逢春的喜感。
但这并不足以让她相信那是一棵能掌控他人姻缘的“神树”。
夏侯纾端详了许久,依然未能洞悉其中的奥妙,便忍不住讥诮道:“若说往树上挂上几根红绳就能求得美满姻缘,那么,全天下的女子都不用发愁了。她们只需在家中强身健体,养精蓄锐,到了婚嫁的年纪,便来这护国寺,抡起胳膊往树上挂一根红绳,便能心想事成,美梦成真。多简单的事儿呀!”
她说到这里,稍作停顿,似乎想起了什么,不由得轻声笑了起来。笑声过后,她继续说道:“你既知道这个传闻,就应该早些告诉钟绿芙。这样的话,她也不必为了自己的婚事忧心忡忡,寝食难安,更不会在众人面前与我争执,无端让我背负欺负她的恶名。她若真有心,完全可以找块如意的牌子,把二哥和她的名字刻上去,再系上红绳,拿来挂在这棵树上,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当然了,如果最终没有成,也不会有人说是我欺负她,只能说他们缘分未到,连菩萨都没有让他们在一起。”
云溪听出了她话里的嘲讽,但她的心中也有自己的算盘,所以她并不愿意接受夏侯纾对姻缘树名不副实的指责。
“姑娘尽说胡话。”云溪尝试着进行反驳,“护国寺是南祁第一佛寺,每天香客如流,还有那么多人祈求姻缘,姻缘神肯定忙不过来,自然无法一一应验,一切还得看姻缘神的眼缘和祈祷者的诚意。所以说,心诚则灵嘛。”
“所谓的心诚则灵,不过是努力后的谦虚之词罢了。”夏侯纾对此不以为然。她一边说着,一边用脚尖轻轻地踢着地砖缝隙里的一颗小石子。大概是力道掌握得不好,那颗小石子仿佛一只机敏的蟋蟀,瞬间跃入草丛,消失得无影无踪。
云溪知道她是不耐烦了。
然而,夏侯纾并未就此打住。她沉吟了片刻,方说:“钟家的人都说大表姐和二表姐嫁得好,衣食无忧,风光无限。可谁又关心过她们为了这表面的风光付出了多少,承受着什么?”
“大表姐作为庶出的长姐,在家要敬重嫡母、扶持生母,疼爱幼妹,时时刻刻要给妹妹们做榜样。如今出嫁了,事事都要看婆家的脸色。既要孝顺公婆、又要体贴丈夫,教育子女,还要操持内务,打理一大家子的生活琐事,不能有半点行差踏错。就这样,也未必得到一句好话,她活得有多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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