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纾心里默默腹诽着。然而此情此景,不由得让她心生感慨,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她是无福再享受这样的父慈女孝了,不是父亲不慈祥,也不是她不孝,只不过上天给她回馈的时间实在太仓促,她还来不及。
独孤彻侧过脸,一眼便瞧见夏侯纾那心事重重的样子,他脸上的笑容渐渐地收敛了起来。然后,他慈爱地抚摸着女儿的小脑袋,柔声道:“昔恬,今天的功课就先到这里吧,你现在可以出去玩了。”
福乐公主闻言立刻变得兴高采烈,如同一只蝴蝶般轻盈地跑了出去。
夏侯纾目送着福乐公主欢快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心中不禁感叹,孩子都是这样,永远对功课心生厌倦,钟情于玩乐。不过这才是正常的,孩子就得有个像样的、无忧无虑的童年,日后才不会患得患失没有安全感。
然而,当她回过头来,却发现独孤彻正盯着她,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夏侯纾感到自己的心跳突然漏了半拍,她紧张地移开了目光,望向窗外。
窗前是一棵有些年岁的老银杏树,历经岁月沧桑,许是遭了虫蚁侵袭,原本抽芽长叶、绿荫如盖的季节,偏偏它叶片都泛了黄。在这个深宫中,除了御花园,似乎感受不到春天的气息。夏侯纾一时感慨万千,不禁想起自己的命运。在这深宫之中,时光如水,岁月无情,让人感受到生命的短暂与无常。
“我送你一首是吧。”夏侯纾忽然说。随后她转身走到书案前,豪挥羊毫,沙沙沙的在纸上写了一首诗:
西风吊影独自凉,萧萧落木尽春光。
今夜何人望月乡,随风潜入九曲巷。
旧时不知酒断肠,故拟参商奏断章。
策马归来人还笑,当时只道是寻常。
独孤彻步伐沉稳地走近,静静站在一旁,耐心等待着夏侯纾一字一句地书写完毕。他没有出声打扰,只是默默观察着。直到她放下笔,他才拿起来诗稿,轻声问道,“纾儿,你从哪里得来这么多的感慨?”
独孤彻的目光从纸张上缓缓移到夏侯纾的身上,满载着疑惑与思索。他的眼神中透露出的深度与温度,像是想要穿透夏侯纾的心灵,理解她的情感与想法。
夏侯纾想来不喜欢将自己的情感轻易透露给别人。可今天却不知为何,她感到一种强烈的冲动,想要找人倾诉,却又担心言多必失,引起误会。于是,她尽力克制自己,淡淡地说:“陛下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该知道我向来是个不合时宜的人。刚才那首诗,只不过一时感怀,即兴而作,过了也就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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