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否意味着,《大诰》才是真正的《大明律》?那是不是也意味着《大诰》凌驾在《大明律》之上?那《大明律》存在的意义在哪?”
刘三吾肃然道:“天下刑法自当以《大明律》为主。”
夏之白笑了笑,轻蔑道:“那若是有人触了法,敢问刘学士,官员当以《大诰》治之,还是《大明律》治之?”
“自当.”刘三吾张了张嘴,却是说不出口了,最终恼怒的甩袖,将头偏向了一旁。
夏之白轻笑一声,淡淡道:“这就是大明律法最大的问题。”
“律条不明。”
“《大诰》跟《大明律》同时存在。”
“两者没有明显的从属关系,也没有明显的主次,但两者之间的判罚又截然不同,按《大明律》当从重处罚,而按《大明律》则是正常处罚,裁决权,落到了审讯的官员手中。”
“法外有情。”
“这句话太虚情假意了。”
“任何做法,都能冠冕堂皇的戴着一顶仁德的帽子。”
“但实际上,却是在啃噬着律法的正义。”
“对于‘法外开恩’的人,朝廷或者地方官吏,可以轻松的‘宥’之,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这种明显的‘枉法’,却不被当成‘枉法’,反而会被认为是统治者的宽厚仁慈,体恤下情,这岂不是在为天下藏污纳垢大开方便之门?”
“除此之外。”
“当对于一些朝廷或地方官吏不喜的人犯了法,又可以堂而皇之的将某个家族成员的罪刑,放大到整个家族的罪刑,还美其名曰,这是他们一族在包庇,于是灭九族、连坐等酷刑都可以堂而皇之的用上。”
“满门抄斩更是得以飞快执行。”
“敢问律法何在?”
“长此以往,天下岂不是会有着国法、族法、家法、宗法等五花八门的法共存?那谁的法更大呢?莫不是国法有时还要向家法、宗法低头?那大明律岂不是比厕纸都还寒碜?”
“这样下去,谁还会把大明律当回事?”
“大明的律法也就彻底废了。”
“而道法一课,就是要告诉天下的读书人,国法大于一切,也凌驾在一切之上。”
“即便是陛下的《大诰》,也当在国法之下。”
“诚然地方情况不同,地方法度也会有所区别,但国法就是国法,就是要凌驾在一切之上,而且就该凌驾在一切律法之上,国法是律法总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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