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也有些烦躁。
他又哪里不知家里情况?
现在杭州府有足足两座盐厂,工人早就收的差不多了,每天产的盐,比得上他们几个月,现在城中的人,基本都在买盐厂出来的盐,他们就算想贩私盐,也得担心会不会被人告官。
汉子拿起一个瓜瓢,舀了一瓢水,大口的灌了下去。
随后,再度出门去了。
灶户跟农夫不一样,他们是没有田地的。
生计全靠制盐,往常朝廷会每隔一段时间发一些粮食,还会用钱粮来收盐,现在官府直接不管,粮食不会给了,也不会再用钱粮来收,而他们辛辛苦苦制的盐,绝大多数都落到了盐厂手中。
在盐厂转手一次,就能卖个高价。
十日后。
汉子匆忙的逃回了家。
同时带回的还有另外一个消息。
跟他同行出去贩私盐的人,被官府抓住打死了。
坐在屋里,黝黑汉子浑身都在发抖,只是看着满眼希冀的家人,眼中却渐渐露出了一抹狠色,现在盐没人要,贩私盐要被官府打杀,去当短工,也没人要,一家上下几口人,全指望着自己,他已被逼到了绝路。
汉子舔了舔干涸的嘴唇,问道:“家里还有多少粮食?”
妇人低声道:“一天一顿的话,还能管三天。”
“三天!”汉子低声喃喃几句,咬牙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再这样下去非饿死不成,这些狗官,这是在把我们往死路上逼,盐官府不收,盐厂不要,自己卖还不准,既然他们不仁,那我邓木子也豁出去了。”
“不就是蒸汽机吗?!”
“砸了它!”
“没有这狗屁东西,官府就只能买我们的盐了,一切也就都恢复了。”
想到这。
邓木子从墙角爬了起来。
他道:“你们待在家里,哪儿都不用动,我出去一趟。”
说着,他看了看屋里,在屋里寻了个扁担,握在手中紧了紧,很结实,随后直接出门去了,如今活不下去的不止他一家,杭州府可有足足数千户,他们都被这蒸汽机祸害了。
他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件事。
砸了蒸汽机,一切就能恢复成过去那样。
官府会继续收盐,也会继续给他们粮食,他们一家上下也都活了。
这场在杭州府引起的骚动,很快就蔓延到了整个浙江。
只不过迎接他们的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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