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三刻,豫亲王府秋水阁。
鎏金狻猊香炉吐着龙涎香的青烟,将罗耀国半边面容掩在飘渺的青烟里,婉贞跪在波斯地毯上的膝盖微微发颤,正朝面前的太平天国吴王殿下不停叩首。
“咚!咚!咚!咚“
第五记响头磕下时,罗耀国的小牛皮鞋恰好抵住她额前青砖。婉贞抬眼望去,正对上他腰间嵌着东珠的转轮枪套,鎏金龙纹在烛火下泛着金黄色的光。
“孤最见不得美人额上留疤。“罗耀国指尖掠过案头《太平天国-后金条约》,丝绸卷轴突然滚落,正摊开在“纳贡称臣“的文字处。婉贞膝行两步欲拾,发间金步摇却被他用一把湘妃竹扇挑起:“你这对襟短衫倒是别致,把一副含苞待放的身段都勾勒出来了,是清廷御用的裁缝替你做的吧?“
婉贞被罗耀国看得颈间霎时浮起薄红,贝齿咬着下唇:“是奴家的姐姐让内务府的裁缝做的,一共做了两身,她原打算和奴家一起穿着这汉女的衣裳出朝阳门十里跪迎王驾,以示顺服.”
“哦,是吗?”罗耀国嘴角一勾,“那孤来北京的时候怎么没见着她?”
婉贞赶紧下拜:“殿下,所以婉贞替姐姐兰儿向您请罪来了!”
“请罪?”罗耀国抬起眼皮,看了眼底下跪着的小丫头,“你姐姐有什么罪过?”
婉贞咬得红唇沁出了血珠:“奴家的姐姐说好了要出朝阳门跪迎王驾,可吴王殿下率兵入城时,她却不见踪影,现在跟和李鸿章、曾国藩一同在西山大觉寺设立大营,妄图抗拒殿下天威,还擅自违反《太平天国-后金条约》,不向天国称臣,依旧以大清为国号。实在是罪该万死”
罗耀国嗤笑一声:“你这丫头就知道孤心软,最见不得这一套,所以就先把罪请了,算定孤一定不会责罚你和你姐姐,是不是啊?”
“果然是什么都瞒不住殿下,”婉贞被说破了心思,额头紧紧贴着青砖,一副认罪伏法的好态度,“不过婉贞的姐姐也是身不由己,她现在多半已经是李鸿章、曾国藩的傀儡,事事受制于人,无力自保了。”
“活该!”罗耀国笑盈盈道,“你姐姐太喜欢弄权,分明没有治国的本事,却死死抓着权柄不放。现在好了,叫李鸿章、曾国藩这两个本该当满清走狗的反过来挟持了。孤倒要看看,她要怎么斗那两个活曹操?”
婉贞连忙又给罗耀国叩了三个响头,眼中噙着泪:“殿下,奴家的姐姐虽然挂着清妖太后的名义,但她已经自认为是您的奴婢,您可不能就这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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