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陆春高在大队专门负责打猪针,跟兽医站的兽医征国成交往密切。征国成很想给陆静芝谈个对象,他对陆春高说道:“蔡家垛有个小伙子生得一表人才,个子比你高点儿,人见人爱,眼下他在大队里当民兵营长。”陆春高问道:“他文化水平多高?”“厄依歪,他也是一九七二届高中毕业的,文化水平刮刮叫。”“他叫什么名字?”“老陆呀,他是我大舅子的儿子,名叫蔡玉新。”陆春高听了,当即动了心,但陆静芝却不置与否。
陆春高对女儿说:“静芝呀,征国成今日介绍的这个小伙确实不错,余剑飞根本不能跟他相比,家庭、地位、人品都他高出好大的一筹。听爸爸的话,以后别要跟余剑飞七搭八搭的,把自己的身份都弄没了。”陆静芝抓了抓辫子,不屑地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征国成把他蔡家垛的妻侄说得多好多好,这样子吧,叫他家妻侄到我家来一下,我倒要见识见识。”
隔了两天,陆静芝放工回来,看到家里热闹,原来是征国成领了他家妻侄来相亲。蔡玉新穿了一身笔挺的黄呢子中山装,头发一股脑的往后梳,一丝不乱,明晃晃的上海牌手表,皮鞋擦得透亮,神采飞扬地问候道:“你放工回来了!”陆静芝应了一个“嗯”字,转身上厨房洗了脸。
征国成对走进屋里的陆静芝说:“静芝,你是哪一年的高中毕业的?”陆静芝立住脚说:“一九七二年。”“他蔡家新也是一九七二年高中毕业的,他不曾在大颜上高中,到沈茅上的高中。”“唔,我们是在乱糟糟的年代里上的高中,实际文化水平并不怎么高,今后还要多学习。我看呀,一个人长期不学习,真的要落后。征先生,你说是不是?”蔡玉新不以为然地说:“现在社会上文化水平不高的人太多了,一个庄子里能有五六个高中生,这个庄子就算很不错的了。我们蔡东整个大队只有两个高中生。”
陆静芝对他笑了笑,说:“我问你一个小问题,有一副对联是这样写的:物华天宝日,人杰地灵时。哪个是上联,哪个是下联?”蔡玉新摆着头说:“这哪个不晓得呀,‘物华天宝日’是上联,下联是‘人杰地灵时’嘛。”“你说说理由是什么?”“这还不简单的吗?天为上,地在下,就同男女一样,男的在前头,女的在后头。”陆静芝轻蔑的一笑,“我好像听人说是上联最末了的一个字是仄声,而下联最末了的一个字是平声。你看,这‘日’字是读去声,而‘时’字是读阳平声。”征国成和稀泥似地说:“现在人都不讲究这东西了,只要门上贴上红纸,上面有了黑字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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