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得安宁的煞。至于梦张婆有多大年纪了,梦家湾人不知道,连梦张婆自己也快忘了,她说,梦家湾除了她自己以外,全是她用双手接到这个世界上来的——这话当然有些夸大了,因为多年来,吕蒙县医疗大发展,妇女生孩子都去到大医院里了——可梦家湾人并不反驳,大人们说,要不是梦张婆把大人生下来,又岂能让如今的年轻人去到医院里把小孩子生下来,归到根儿上,还是梦张婆接到人间来的。
于是,梦家湾有人说出了个大约的数字:“梦张婆老人家怕是得有一百岁了哩。”
立刻有人表示反对,说:“何止一百,最起码得有一百一十岁了。”
梦张婆无疑早就成了梦家湾的活化石。
梦张婆虽然行动不便,但是头脑依然清楚,眼花但耳朵却好使,说起话来舌头和牙齿仍能配合得很好,更令人惊异的是,她的满头的白发里,竟然有一小撮发根变乌了,蛮有些返老还童的征象。
在这之前,苟怀蕉是听说过、也见过梦张婆的,但在心里从未有过对她足够的重视。想到梦独也是梦张婆接生到人间来的,兴许,向梦张婆讨教一二,能让自己在梦独的迷宫里摸出点儿门道?
苟怀蕉拎上两包蜜三刀糕点,放到小竹篮子里,于一个夜晚,臂挽小竹篮,郑重其事、小心翼翼地迈入了梦张婆的家门。
梦张婆难得用电灯,虽然她作为五保户,梦家湾早就免费给她安了电灯,但她还是坚持用煤油灯,豆大的亮儿,把小小的屋子映出淡淡的橙黄。
梦张婆正躺在床上,静静地数着过去的日子,想着她接生下多少生命,又送走多少生命,而她还活着。
苟怀蕉坐到床边,说出一个生辰八字,请梦张婆帮着掐算掐算。
梦张婆说:“这个八字太硬太硬,要是算出来,会折寿的。这是毒儿的八字。”
苟怀蕉没有再绕多少弯子,说自己虽然不是敲锣打鼓被梦独娶进门来的,但也是梦独事实婚姻的妻子,如今成了梦独的寡妇,她想知道梦独出生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梦张婆说:“发生了什么?你问梦家湾别的人不就成了?本来,俺是跟梦守仁两口子说过别把那夜的事儿说出去的,是他们两人嘴上的门儿把得不严,还有他们的儿女也乱说,最后,梦家湾人就什么都知道了,弄得好像是梦独生下来就成了个坏人。”
苟怀蕉说:“俺想听到那些话从你老人家口里亲自说出来,俺才愿意相信。”
梦张婆立时感觉到了苟怀蕉的难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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