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前面走着的男人猛地停下了脚步,回头怒目切齿地骂着他们的女人:“吃饱撑的,闲的没事做是吗?老娘们在一起就会说三道四,乱嚼舌头根,自己的肚子都填不饱,还有工夫议论别人,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两天不骂提拎甩褂子……这天马上就冷了,山上的柴草不够抢,你们这帮臭娘们都不如一个孩子起得早。”
几个女人互相扯扯衣角,递了一个眼神,闭上了嘴巴。
苗简已接替了他父亲的工作,每天吃过早饭,背着手大摇大摆沿着大街走过,远远看着他的走姿很像苗先生,身上也穿着一件蓝色长褂,长褂很新,这是孙香香找裁缝铺子量身定做的。她本来想让她丈夫穿西服去学校工作,学校有规定,必须穿长袍,没办法,为了这份体面的工作,只能随乡入俗。
苗简已没有苗先生个子高,骨头架子也没有苗先生大,细瘦又矮小的身影,软绵无力,像是没睡好觉似的;头发梳的顺溜,不知抹了多少油,油光铮亮,没有阳光照在上面,也闪着玻璃花一样的碎光;刀削的脸颊,一个高挺的鼻梁直通额头,两条浓黑的眉毛重叠在鼻根上,忧心忡忡的样子;圆溜溜的眼珠子上戴着一副眼镜,那两个镜片上只有孙香香的影子。
苗简已有个性,一个自命不凡的性格,不只是因为他有一个人人羡慕的工作,是因为他在大城市上过学,并且成绩优异,还有一个漂亮又有钱的媳妇,这是他骄傲的资本,这也是他瞧不起邻里邻居的主要原因。
今儿,苗简已身穿他那件蓝大长衫,背着手在院子里走了几圈,往下一撩眼,衣襟下摆挂着几个灰不溜秋的泥点,弯腰拍打了几下;露出他腿上一条绸缎裤子,裤脚肥大,遮挡住了他一双不大的脚;脚上是白色的袜子,套在一双黑亮的皮鞋里。
站直身体,他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一个哈欠。
“薛婶几点了?”这是他每天必问的一句话。
“少爷,快七点了。”薛婶踮着小脚追在他的屁股后面,小心翼翼地回答。
苗简已不到七点半不出门,他认真研究过,从家到学校走路半个小时,八点半上课,他预付出半个小时到学校喝几杯茶,与学校几个教员侃会大山。他只结交领导或者有一定家底和权利的人,他瞧不起那一些咬文嚼字的、穷困潦倒的教书匠,他们只会那点之乎者也;就像他瞧不上那一些穷邻居一样,不仅没有知识,更没有见识,只会蜷缩在无买卖的铺子里唉声叹息。这点他像极了他的老婆,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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