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军官撅起嘴角,皱着眉头,眼角斜着旁边的翻译。
眼前鬼子官衔比朴大郎大,至少是一个中尉,他身边的翻译不像中国人,也不像日本人,像越南人,高高的额头,深陷的双眼,黝黑的肤色,他身上穿着一套军棉袄,棉袄肥大,中间扎了一根黄色皮带。
翻译官根本没有把蒋警官放在眼里,嘴里不阴不阳:“我们去宪兵队,你问的好奇怪,皇军的事情哪有你多嘴多舌?”
“噢,苗先生犯了什么事?他……”蒋警官脸上仍旧堆着笑。
“怎么?你们认识?”翻译官个子不高,踮着脚抻着脖子,才能够到蒋警官的肩膀,中国话不算流利:“认识,那就一起去宪兵队走一趟,怎么样?”
蒋警官恭恭敬敬摧眉折腰,点头如捣蒜:“可以,可以,协助皇军办案,是我们应尽职责。”
一文钱酒馆里,几个喝酒的客人听到枪响,早已经跑的不见踪影。陈掌柜抱着双拳站在窗前,他紧紧盯着街上发生的一切。
几个伙计站在他的身后,剑拔弩张,只要陈掌柜的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冲出去与鬼子拼了。
门口台阶下传来了邋遢的脚步声,一个病病弱弱的身影闪进了酒馆,他身上的衣服很干净,只是有点肥大,撑不起他瘦骨嶙嶙的躯体。他瞥了一眼窗前的陈掌柜的,“掌柜的,掌柜的,来壶酒。”随着他的话音,一个铜板在桌子上“滴溜溜”转了一圈,“咣当”倒下了。
陈掌柜一惊,猛一回头,“钱,钱公子,您怎么来了,您不是在对面巷子里吗?您想拉住那个丫头……”陈掌柜的想埋怨对方几句,你怎么没拉住丫头?他觉得失言,急遽收住话题,向身后撩了一嗓子:“给钱家大少爷上酒。”
钱继昌翘着二郎腿坐在酒桌前,黄啦啦的双眸盯着桌上的铜板,嘴里絮絮叨叨:“你们稍安勿躁,苗先生和那个丫头都不会有事。”
几个伙计用鄙夷不屑的眼神白楞着钱继昌,嘴里嘟囔着:“我们为什么听你的?……你一个大烟鬼,把自己女儿送进了窑子,哪个做父亲的能做出这种事?”
听着伙计藐视的言词,钱继昌没有生气,眼前的陈掌柜和他的伙计言辞之间嫉恶如仇,仇恨鬼子,谁说青峰镇没有英雄好汉?眼前一文钱酒馆还有这么多有血性的汉子,他心里敬佩。
钱继昌沉默了片刻,伸出胳膊,在头顶摆了摆,说:“不是我的事,是鬼子害的,逼我的妻子抹脖自杀,逼得我的女儿……不要说我,说眼前的事儿,有蒋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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