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睡会儿,他的小眼睛笑弯了,第一次没有手舞足蹈,把双手背到了身后,挺起鸡胸骨,晃着细瘦的脖子,“嗨,俺是许家的人,应该的,应该的。”突然他想起了什么,疾速把竹竿身体转向廖师傅,神神兮兮:“廖师傅,昨儿俺听到老太太让你找马车,你找了吗?”
廖师傅弯下腰,用铁锹把脚下的雪铲进了木桶里,嘴里嚼着汗珠子,“直管家,您去告诉老太太,俺昨儿拜托茶馆师傅找了马车,俺清早又去问了一声,他说马车待会就到。”
廖师傅的话音没落,从巷子东面“哒哒”驶来一辆马车,车轱辘“咯吱咯吱”碾压着地上的雪,由远至近,门檐上几只麻雀拍打着翅膀掠过马耳朵飞过,留下一串“叽叽喳喳”的叫声。
车夫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一件破烂不堪的棉长袍包裹着他不胖不瘦的身材,头上带着一定破棉帽子,遮住两边的耳朵,露出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嘴里叼着一根长长的烟杆,烟锅里冒着一丝丝烟火,融化了他胡子上结了冰的哈气,他一只手拉着马脖子上的缰绳,一只手里提着马鞭,鞭捎扫过马头一侧垂在地上,马蹄随着鞭捎有节奏地跑着。
一眨眼的工夫马车停在了许家门前,车夫跳下马车,从嘴里抽下烟杆攥在手心里,抓着马鞭拍打拍打后衣襟,瞄了一眼廖师傅,不紧不慢地问:“这是许家吗?街口茶馆掌柜的说,您家主子需要马车跑坊茨小镇,是吗?”
冥爷瞭了一眼车夫,抢在廖师傅前面回答:“是,是,俺家老太太正在屋里等着呢,俺去给您通报一声。”
车夫往前一大步,脚丫子落在门口台阶下,他的大眼睛穿过敞着的大门,用商量的口气对冥爷说:“您别着急,俺从家里出来,肚子憋着一泡尿,俺能不能借用一下府上茅厕?”
“什么?你说什么呢?你是什么东西?……你一个臭赶大车的……”冥爷把扭进门里的身体又转了回来,伸出莲花指在半空晃着,满脸恼怒与鄙视,“你以为这是集市吗?什么人也能进出许家的大门吗?呸,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个,你踏上这层台阶也是做梦,你给俺在这儿老老实实侯着,去,站远点,远点,不要让你这一身衣服脏了俺许家的大门。”冥爷咬牙切齿地嚷嚷着,歪斜着脖子向廖师傅吼了一嗓子:“廖师傅,您帮俺瞭一眼,不要让外人闯入,俺去给老太太禀报一声。”
赶车师傅是谁呢?是巴爷。
巴爷看着扬长而去的冥爷,咂咂嘴巴,无可奈何地摇摇头,翘起一只脚,攥着烟杆,把烟锅在靴子底上敲了敲,少顷,撩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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