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要着急,俺马上给您搞定。”兰姐快速跑到陶秀梅身前,抓着自己的衣袖拂拭着镜面。
“这家不像家,瞅瞅,这罗纹帐脏成什么样子了,看不出底色了,要你这个丫鬟做什么,整天吃干饭不做事,哼,不要给你好脸子,你把俺当猴耍,俺可不是好糊弄的主,不愿意干走人。”陶秀梅一抬手,把床上的罗纹帐扯了下来,随手扔在地上,磨牙凿齿,“今天你把它给俺洗干净了,还要挂上去。”
“是,是太太,这几天……”兰姐垂着头眨着嚚猾的眼珠子,唯唯诺诺,“太太,最近两个多月咱们主仆二人都在外面忙活,没顾得上家里,俺想给您商量商量,让那个敏丫头过来帮您收拾收拾屋子,让她把您的脏衣服洗洗,好不好呀?腾出俺的手侍奉您左右,不至于您身边没个支使……”兰姐用胳膊肘蹭蹭嘴巴子上的痦子,她是故意用袄袖遮住脸,生怕喜怒无常的陶秀梅听不进她的话甩她一巴掌。
见陶秀梅没有反应,兰姐来了底气,赶了一句:“她是您的养媳妇,您做婆婆的有权使唤她做任何事,太太,咱们街上有好多人家有养媳妇,都不像您这么惯着她,哪家养媳妇脚丫子不沾地呢?没有,威县地界这么大,俺还真没听说过,您是头一个有测人之心的好婆婆。”
陶秀梅没有吭声,她的眼睛盯着窗外,略有所思地揣起双手,她在永乐街上盘下了一个门面,准备开个戏园子,最近几天她天天与满身臭汗的木匠打口水仗,还要到处搜罗年轻漂亮的女子,幸亏李奇找了几个亲信帮她,否则她一个人单打独斗非扒几层皮去不可,外面她还能应付,她却敷衍不了家里的大小姐,目前已经引起了女儿的不满,埋怨她凭着安安稳稳的好日子不过,去找罪受,埋怨衣服脏了没人洗。如果再雇佣一个丫鬟,丈夫不开口,她也拿不出多余的钱。
此时兰姐提起敏丫头,让陶秀梅踌躇不决,按老辈规矩,养媳妇就是个不花钱的丫鬟,让丫头过来帮忙收拾屋子、洗洗浆浆理所应当,只是丫头进门三个月了,她不管不问,甚至都没踏进后院半步,突然强迫丫头帮她做事,老太太那一关也过不去。
“你把俺那件新买的旗袍拿过来,让俺穿穿试试,今天天气不冷,适合穿旗袍,把那条披肩找出来,一条披肩半件小棉袄,能遮风。”陶秀梅把脸转向兰姐,只字不提让小敏过来帮忙的事,“今天晚上有个饭局,俺必须要穿得体面一些。”
“是,太太。”兰姐嘴里痛快地应答着,一边打开衣柜,一边用眼角斜睨着梳妆镜里,从镜子里观察着陶秀梅的眉眼高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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