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布帘上下忽闪,这个时间点陶秀梅主仆二人不在,倒显得清净。
姌姀一般往中院来,她怕与她们走碰头,说话也不是,不说话也不是,陶秀梅说话不仅阴阳怪气,总喜欢挑个理,更喜欢没事找事。
黄忠在火房里刷锅洗碗,他的脸上像抹了一层严霜,没有一丝笑模样,听到门外的脚步声他也没有抬头,他的胸膛里燃烧着怒火,“哧哧”烘燎着他的喉咙,刚刚怡澜为饭菜不可她的口斥骂了他一顿,他不会因为自己的委屈而生气,这种事情习以为常,只是,看到怡澜那张嚣张跋扈的脸让他想起了敏丫头,可怜的丫头无缘无故挨了一巴掌,今天早上带着那一巴掌离开了孟家。
姌姀走近了火房,站在门口外面向屋里探探头,问了一声:“黄师傅,您在忙呀。”
“大太太,您好。”黄忠停下手里的动作,向姌姀弓弓腰。
“黄师傅,您忙您的,俺只是随便走走,俺撂下几句话就走,这几天俺总感觉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您上街见了老爷和少爷叮嘱他们多注意安全,也嘱咐翟子一声,拉着小姐上学的路上躲着鬼子和伪军,尽量走小路。”
“好,俺知道了,俺一定把您的话转告给老爷和少爷。”
“黄师傅,老太太休息了吗?”
“俺去收拾碗筷的时候,她老人家睡了。”黄忠把手里的一摞碗放进橱柜里,走到北窗前,从窗台上拿起一个玻璃瓶,里面装着敏丫头捣碎的鸡蛋皮,他用抹布擦擦瓶体又放回了原地。
“喔,俺本想与她老人家唠唠嗑,她既然睡了,俺就不去打扰她了。”姌姀还想多说几句,见黄忠无精打采,她转身沿着长廊往南走,走出月洞门来到了前院,站在院井的石基路上,往院门口眺望着,两扇厚重的大木门在风里“咣当咣当”响,敲在她的心上,让她惴惴不安,
她急忙踽踽着脚步走近前堂屋,撩起门帘跨进了屋子,她的脚步不由自主走到了西间屋的门口,这间屋是儿子的卧室,也是儿子的婚房,收拾出来好久了,只等着儿媳妇从河北回来,给他们重新办一场像样的婚礼。
推开两扇虚掩的门,蹑手蹑脚走进去,看着整整洁洁的桌子、炕柜子、还有炕柜下叠得整整齐齐的新被褥,她无语凝噎,儿子从青岛回到赵庄半年多了,在家住的时间寥寥可数,不知他在忙活什么?平日里她闲着没事就过来走走,坐到炕沿上摸摸儿子盖过的被子,把桌上的镜子和茶具重新摆放一下,寥慰心里对孩子们的牵挂。
几缕光穿过玻璃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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