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谓‘凡尔赛’?”
崔徽猜测可能是北地特有的方言俚语。
“所谓‘凡尔赛’啊,便是某人用委婉的表达方式,不经意之间展示优越感,但凡眼睛不瞎的人都不会认为你前夫那张脸真的青春不再。”二十五六满是胶原蛋白的脸蛋要是老,这让真正七老八十的人怎么自称年纪?
这不是凡尔赛,那是什么?
崔徽默默记下这个词,再默默降下音调,轻声替前夫辩解两句:“……倒不是我替他说话,他可能真的认为自己不够新鲜……只是我明白归明白,但他在我面前屡屡提及这点……啧,泥人尚有三分土性,心里怎能不窝火?他的衰老是假的,但我是真的!”
沈棠:“……”
你们成年人的感情还挺复杂啊。
崔徽眉眼含着愁苦之色。
一看就是有一肚子的故事等着倾吐。
或许是沈棠天生缺这根筋,她不太理解:“既然如此,你为何还是与他和离了?”
如果只是这点,完全可以说开。
崔徽不知从哪里拎来两壶酒,拿起其中一坛拍开红布酒封,牛饮一口才开了话匣。
“唉,理由很多。尽管每个都微不足道,但全部凑一起,对那时的我而言就是一条绝路……如今回想,或许是不甘吧。我因为这个男人,从一个江湖草莽女子学着如何当世家主母,自认为做得足够好。即便比不上那些从小就被当做主母培养的世家女子,但也没让他和崔氏丢脸。只是这么多年下来,依旧公婆不喜,族人不服……是我能力不足以服众吗?”
崔徽一度陷入自我怀疑,情绪内耗。
她道:“起初也怀疑是自己问题,但很快就知道跟能力无关,纯粹是出身血统。”
能力不足可以学习提升。
血统出身不行,她能怎么办?
崔氏上下的偏见是她无法改变的。
“……我那时候想法天真,还以为笑到最后就行。公婆对我意见再多,但架不住他们儿子不跟他们一条心,胳膊肘只向着我这个外人。崔氏这一脉的后代都会流着我的血,他们再嫌弃我,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崔徽如此自我安慰,“直到那位国主……唉,她彼时还是个刚去封地就藩,守着一片寸草不生领地的王姬,府上什么人都缺……她找上了崔氏。崔氏在她身上看到价值。果不其然,一朝平步青云,如今以女子之身登上国主之位……”
“崔氏上下莫不希望他们家主与这位国主旧情复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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