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熊脑袋垂得更低:“嗯……”
“嗯什么嗯!”尽管这次爆发是崔徽故意借题发挥,自导自演,但长子反应却看得她火大,跟旁边这个崔至善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国主身边有男宠就是游氏,你父亲给你定的游氏之女就是他的亲侄女!你们崔氏父子,不,爷孙三代,实在欺人太甚!”
仅从表面来看,确实离谱。
前妻的男宠侄女要嫁给她的儿子。
她的公公婆婆因为她出身不高,跟崔氏门不当户不对,于是嫌弃她这么多年。结果扭头就给她亲儿子定下一门靠着男宠才兴起的新贵。她崔徽再不济也是良籍,游氏一个市井破落户,靠着有相貌才情的男丁爬上国主的床,一人得道鸡犬飞升。难道就比她高贵了?
前公公和前婆婆根本不可能看得起游氏。
归根结底还是轻视她所出的儿子。
纯粹恶心她呢。
崔徽要是不闹上一场才叫人怀疑呢。
她原先只是演戏,趁机公报私仇喷崔氏和崔止全家,结果用力过猛,情绪上头就假戏真做。曾经受到的委屈都在此刻爆发,一颗一颗眼泪从眼眶涌出,崔止父子真慌了。
“克五,你听我解释。”
“母亲——”
崔徽一把推开碍眼的崔止,用帕子遮住表情,免得露馅儿,阴阳怪气道:“解释?什么误会值得崔氏家主纡尊降贵跟我一介庶民解释?听得我恶心!你们是作践我儿子,还是在作践我?总而言之,这桩婚事我不答应!”
崔止张口正要应下。
崔徽何其了解他?
生怕过火坏了计划,张口截住崔止的话,扭过身背对男人,自嘲道:“呵呵,我不答应又有什么用?你们三个姓崔的是高门大户崔氏,我这个姓崔的不过市井庶民,有什么资格对你们的联姻谋算指手画脚?罢了——”
崔止道:“这只是缓兵之计。”
崔徽脸上写着不信任。
崔止耐心解释道:“绝无作践你或者侯白的意思!崔氏和王室关系复杂,利益纠葛也多,那边不止一次想安插眼线,以往都没成功。若此番再拒绝,只怕禽困覆车,对崔氏不利。不过口头答应下来,先安抚人罢了。”
“与其日防夜防不如将人放眼皮底下。”
也不是真正成亲,定亲而已。
崔止淡声道:“游氏根基浅。”
根基浅意味着日后有必要的时候,连根拔起也简单。王室插手崔熊的婚事,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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