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
丹提欧克开始联系运输艇,确保接下来的返回工作正常进行。然而,在音阵之中,除去铁环机械的叙述声,嗡嗡作响的只有细微的电流响声,如同甲虫的肢足爬过管道。他的指令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一股细微的寒风吹过丹提欧克的手臂。
他正要再度确认是通讯器的问题,还是地面作战人员已经遭遇不测,他头顶的灯就忽而灭去一盏,接着是第二盏。
而后,黑暗降临。
数秒之内,室内的光芒就被黑暗饥渴地吞噬干净,触手可及之处无不漆黑如墨,就像他们正身处不可逃脱的黑洞之中。
温度迅速流失,丹提欧克呼出的空气在嘴边的胡茬上结成干燥的冰晶。维持太空堡垒运转的能量转瞬间被抽空,战争铁匠几乎能听见无数机械阀门的哀鸣和轮轴失控的刺耳尖啸。
“大人!”丹提欧克高声呼唤,在黑暗中试着迈步走向佩图拉博所在的位置,却被失去能源的动力甲困住。
年岁流失带来的病痛贴着他的皮肤刺入痛觉神经,动力甲不再是一套维生的保护装置,而是无情的铁笼。
他喘息着,骤然发觉自己如此虚弱。
战争铁匠两颗苍老的心脏同时加速,靠肌肉硬生生带动战甲的移动,他向着铁之主的办公桌边慢慢移动。
“大人?”是辛德曼的声音,忆录使扶着座椅的扶手站起来,不安地呼唤,因为寒冷而发抖,“佩图拉博大人?”
一束光幽幽地亮起——并非一束有色的现实之光,而是一束漆黑的、形而上的光,从原体办公室内的舷窗射入,呼唤着丹提欧克向外去看,去观察,去感受从帷幕背后透出的庞大阴影。
“别看,辛德曼。”丹提欧克立即警告辛德曼。
战争铁匠背对舷窗,谨慎地控制着他的感知。他的手甲被一件铁制的重物挡住,丹提欧克小心地顺着桌边,试探着寻找铁之主的手臂。寒意渐渐深入他上了年纪的骨头,让它们在血肉内部微弱地发疼。
“父亲……”他哑声说。
这声呼唤被黑色的太阳啃食,变得破碎而空洞,仿佛回荡在遥远的彼方。时间被拉得无比漫长,一个刹那般的点伸缩成永恒的线条,又猛地弹回,一击抽在丹提欧克的胸口。
他霎时脱力,双腿瘫软,跌在佩图拉博桌边,盔甲哐啷地撞击地面。
而后,光芒和时间一同回归。
灯光重新点亮,几次摇曳的闪烁后,再度放射稳定的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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