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蛟看着面前眉目如胭脂般明媚生动,唇边似有似无的柔情的女子,只感觉恍惚中她化作隆冬翻舞的雪花,只一眼,便叫万千世界失了颜色。
不知过了多久,杨蛟作揖,道:
“姜二姑娘,愿你自此眉目舒展,顺祝冬安。”
姜雪宁一听,仰着头强忍心中的难受:
“张大人,虽说天底下没几个姑娘比得过我,但你也切莫亏待了自己,若是今后遇到合心意的,便娶了吧,我快到家了,你不必再送。”
她说完后,又说了一句:
“我走了。”
杨蛟眼角压住了眼底的激艳光华,吐出一个字:
“好。”
姜雪宁望着他那一双清澈明亮,光彩湛湛的眸子,不禁鬼使神差又说了一句:
“我真的走了。”
杨蛟默然以对,一言不发。
姜雪宁一跺脚,出言骂道:
“不解风情,又臭又硬,烂木头一根,谁喜欢上伱都是倒了霉,迷了心,瞎了眼。”
说罢,转身快步离去。
杨蛟目光倏地幽暗,宛若深潭般沉寂,他瞧见姜雪宁在临近自家府邸时,终是肩膀耸动起来,举起手抬起袖,往脸上擦,眼中不由地涌动出复杂至极的情绪。
他本想着此身既是姜雪宁的白月光,那么同样以爱而不得还之,如春光灿烂世界一般,行慷慨赴死之举。
又让青梅竹马的燕临战死沙场,再让姜雪宁看着同为重生者的沈玠病亡。
只是于此世身陷情劫的他,终究难以干出这些事。
杨蛟转身迈步离去,默然自语:
“素青衣,你赢了。”
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他已然感知到自己快要压不住心中的情愫。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时间的流逝如同翻飞的画卷,每一帧都是无法抹去的印记。
公主的伴读们也在宫里待了半年,到了出宫的日子。
文昭阁。
“先生,如今薛家已灭,燕家相安无事,在京的平安王逆党也尽被捉拿,圣上亦有海纳百川的胸怀,先生若把自己的真正身份相告,定是依旧会委以重任,是以我准备离京,还望先生多加保重。”
谢危听完姜雪宁所说的话,眸光一凝:
“离京?你要去哪?”
“哪里都好,总归不在京,如此一来,就不必遇到一些人,或许就能真的得到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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