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有一首歌谣,唱的是,火车火车呜呜响,一节一节长又长,还记得么?母亲又深思了半天,说:谁知道什么一节一节、长又长的,我反正是坐过火车了,你大娘可是没坐过。唉,她跟我吵了一辈子,也闹了一辈子,到头来她没有坐过火车呢,一次也没坐过。看来母亲已经完全忘记了歌谣的事,但没有忘记曾经坐过了火车的事。姐姐对我说:多亏当年领着母亲去了一趟沈阳,要不然,母亲会一直纠结着不曾坐过火车的事,虽然不说,肯定有遗憾呢,如今也算是了却心愿了。母亲接话说:噢,我想起来了,是与我小儿一起坐的火车,我还纳闷呢,小儿说带我坐火车的,怎么领我到一间小房子里了,还有一层一层的小床,很窄的,小儿说这就是火车的车箱呢。我想起来了。哎哟,到处都是人呢,原来都还没有坐过火车,来坐一趟感受感受呢。我与姐姐相视一笑,为母亲还能记起这事感到欣慰。
母亲对于唱过的歌谣早已没有印象,因此延伸的坐火车事件却成了一生的愿望。现在再坐已是不能。针对母亲而言,坐火车已成了过往也成了意境,成了母亲倍感骄傲的行为。所以啊,人生没有多少个春秋禁得起消磨,也没有多少个岁月经得住度过,趁着可以,就去做些了却心愿的事件吧,以免老去之时空留遗憾。如此道理,与任何人也是一种经验之谈,现在感悟还为时不晚。那天的傍晚时分,我推着母亲坐在楼下看夕阳,微风吹拂秋水长天,余晖给大地披上一层华丽的色彩。母亲轻声说道:我记得,那天啊,我紧着赶火车的时候,太阳就是这个样子呢。我突然一惊,去沈阳的当天可不就是傍晚时分么,母亲竟然记住了当时的境况,记往了是在夕阳之下乘坐的火车。这让我彼为震撼。
于是我轻轻的哼唱:火车火车呜呜响,一节一节长又长。声音低缓、轻柔,就象当年母亲唱给我时一样。只是角色已换,物是人非,光阴荏苒,梦影依稀。我看着虚弱、苍老的母亲,禁不住潸然泪下。谁知母亲一听,精神一振,竟然轻轻的唱道:前面拉着解放军,后面载着蓄备粮。声调还是平铺直述,没有抑阳顿措,似是轻轻阅读着两句歌词。母亲高兴的问我说:对吧?我记得就是这样唱呢。我连忙点点头,说:对的对的,就是这个唱法。然后,我们又一起低声唱道:要问火车哪里去,保卫人民保卫家乡。之后我与母亲相视而笑。歌声透过时空、穿过岁月,已缓缓的飘向了那个遥远的小小村庄,飘进了那间灰暗的堂屋里。屋内有一个幼小的男孩儿,正依偎在母亲身边,望着窗口射进的丝丝光线,在认真的听一位母亲唱着这首歌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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