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快乐了。快乐得想在床上打滚。
可他不能弄乱这宝贵的痕迹。
所以季牧只是安静地在这里躺着,蜷着身子,以保护的姿态将它圈在怀里,轻轻拍着空气。
这样做的时候,他感到不断跳动的心脏渐渐宁静。
季牧放松下来。
约有小半时辰的功夫,他短暂地睡着了。
——直到少年眉心掠过一点微光。
洁白如雪的莲台凭空浮现,无风自动;一条极细的金线在旋转中飘荡着无限延长,指向虚空深处。
季牧骤然睁眼。
“……蠢货。”
他神色冰冷地起身,重新将七弦琴揽在怀中随手拨动。
这次季牧加了灵力。
先用琴音将这小块被褥完整地切下来叠好,环视一周,又加上先生常坐的那把木椅一并放入纳戒。
便没什么了。
季牧最后用琴音在房中点燃烈火,抱琴下楼。
妇人似是听到了楼上呲呲簌簌的声音,满脸焦急地朝上张望。
“回家去吧。”
擦肩而过时,季牧用言灵在她耳边道:
“之前借住此地的只是一对凡人父子,没有任何奇特之处。而你从未见过我。”
….妇人呆滞点头,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去。
季牧沿着金线侧头望向后山,伸了个懒腰,身形转瞬消失在原地。
……
……
银杏山银杏林。
“你确定前天看见的那人真是谢云渡?桃山那个谢云渡?”
“八_九不离十!他那把剑跟阁里的影像一模一样,身形也像,八成就是了。”
“但彭州翻遍了都没找到,恐怕人早已走了吧……”
“最后再试试。这儿是离彭州最近的山城,那店里伙计说谢云渡光顾过两三次,他一定住在这附近!”
两个寻常山民打扮的汉子翻过山头,一眼就望见了半山腰隐约露出的一片屋角。
“——就是那里!”
两人声音皆不由压低,对视一眼,神情谨慎很多。
“谢云渡可是大奥义,不能靠太近。”
“等确认他身份,立刻报给阁里。”
……
“——原来你们还没报啊。”
一个雀跃的声音突兀在背后响起:“真好……刚刚你们可真是吓了我一大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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