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俶转头看向山下的景色,心想,李泌这句话倒也不见得对,倘若李琮未死,或者长安那个圣人是真,即使叛乱已定,皇位依旧有变故,哪里还能称得上“万全”?
当然,若长安已破,那就确如李泌所言了。
“先生所言极是,敢问破贼之策?”
李泌道:“‘扬长避短’四字而已,叛军统塞外骁骑十余万,兵锋锐不可当,王师当避野战,击其薄弱之处,叛军自范阳起兵至长安,成一字长蛇之势,打蛇打七寸……今长安在或不在,战略却有大不同。”
李俶都说长安一定守不住了,没想到李泌竟还要作出长安尚在的假设,微微有些不自在。
李泌道:“若长安尚在,可遣封常清出歧山,则崔乾佑、田承嗣必西进求战;遂诏李光弼取临晋,逼潼关,扼断三秦通衢,则叛军首尾不得兼顾。”
他们都知道,长安若还在,李亨只需调兵遣将,救长安其实是很简单的事。
李泌脸色愈发严肃,他虽在山中,对天下大事却看得比许多深在局中之人还要清楚。他已意识到局势至今,天子威望大跌,已经有演变成东汉末年诸侯割据局面的可能了。
“只守住长安,不够,王者之师,当图长治久安。宜命郭子仪勿弃河北,复出井陉,取范阳。贼失巢窟,方无死灰复燃之后患。如此,不出三月,叛乱可定。”
李俶心底里还是非常认同李泌的看法的,却还是有些不同的角度。
“可若遣封常清出歧山,岂不是救了谋逆的李琮?再者,若不诏郭子仪、李光弼至灵武觐见,又恐其为李琮所惑。”
“殿下多虑了。”李泌道:“只需平定了叛乱,以此大功,陛下又何惧庆王?”
李俶心中焦虑,偏偏有些事他不能细说,只好不在此事上与李泌争执,道:“是我见识浅薄了,可若长安已然失守,又该如何是好?”
李泌看着地图的眼光微微一凝,知道一旦如此,那就得花更多的时间精力来扭转官兵与叛军的实力差距,一场很快能平定的叛乱就不得不被拖到两年左右了。
他依旧有策略,遂指着地图继续说起来。
当然,他心里还是希望长安城还在,祸乱能够尽早平定……
~~
平凉。
一间被守卫包围着的院落中,陈希烈正坐在躺椅上昏昏欲睡。
高参则在堂中来回踱步,依旧愤愤不平。
“圣人既已下旨,命忠王为朔方节度使,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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