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娘子总算肯见在下了。」花厅内,李录见得常岁宁前来,起身抬手施礼。
「原来世子听得懂。」常岁宁看向那清瘦的青年:「今日我若不见世子,世子便会再次登门,直至将我常府门槛踏破,直至外人对此议论不休,认为是我们常家因世子之前未肯替我阿兄做「伪证」之事,而心有怨怼,记恨疏远世子——对吗?」
此前作证之事,李录虽未否认当日曾与她阿兄单独说过话,只又坚称「分开之后不知常郎君去了何处,因此不敢断言作保」,此言可谓进退两宜,哪怕此时她阿兄冤名得洗,也不会有人觉得这位荣王世子当日所言哪里不对。
反而「实话实说」,不因「私情」而存包庇之心,更显坦荡正直君子之气。
这样一位病弱君子,事后屡屡亲自登门探望,常家却始终避而不见,未免太小家子气了不是吗?
所以,她怎能不见呢。
李录:「既是赔礼道歉,若如此轻易便退却,诚意何在?」
常岁宁坐了下去:「世子的「诚意」总是叫人无法拒绝。」
此人目的性极强,从不会顾及他人所谓意愿,看似温润无害,实则绵里藏针,做起勉强胁迫他人之事,可谓顺手拈来。
从芙蓉花宴求娶,到以阿兄之事相迫,再小到当下登门相见之举,皆是如此。
「可常娘子拒绝了,且不止一次。」李录也坐下去,语气似有些落寞:「花宴求娶,再有那两日之约,常娘子都拒绝在下了,不是吗?」
换而言之,他在这个女孩子面前,一直都在受挫。
常岁宁:「然世子百挠不屈——」
青年看向她,笑了笑,诚然道:「因为常娘子值得。」
这是实话。
原先,他的确是想借这个女孩子来争取她身后的常阔父子,但两次「被拒」,虽使他受挫,却也令他惊喜——这个女孩子,很值得他争取到底。
「再有三日,便是明家世子……不,便是罪人明谨问斩之日。」他道:「录无法可想之事,常娘子却凭一己之力做到了,由此可见,此前是录自以为是,目光局限了。」
说着,面露歉然惭愧之色:「这些时日,在下反复回想,此前之提议,虽初衷是为救人,但确有失礼之处,胁迫之嫌。如若不能当面与常娘子赔不是,实在寝食难安。」
此等虚伪发言,令常岁宁于心中称奇,她原是爱才之人,料想如此人才,若上得阵前,其一人之脸皮,大约便可抵挡万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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