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岁宁将归期的缰绳交给阿稚。
常阔跟在常岁宁身侧,边走边道:「我原本想着,你们至少还得三五日才能回来呢,回这么快,可是有收获?」
「进去才说。」常岁宁接了一句,下意识地回头,却见孟列还站在原处,似乎未能回神。
常阔跟着看过去,喊了一声,冲孟列招手,孟列才提步,慢慢跟上来。
常岁宁让唐醒他们下去歇息,有事明早再议,众人应下,行礼退去了。
帐内,喜儿已点了灯,忙又沏茶。
常阔刚好口干,接过喜儿递来的茶盏。
喜儿刚要再给自家女郎捧上一盏,却听女郎道:「你们暂时去帐外守着吧。」
喜儿应下,和帐中另外两名娘子军一同退了出去。
见常阔站着喝茶未动,常岁宁便又另外道:「阿爹也先回去歇息。」
常阔恍然地「噢」了一声,忙道:「好好。」
看了眼孟列,走了出去。
出了帐子,常阔才发现自己手里头还端着茶盏,回头看了眼身后军帐,到底没再进去,于是边喝茶边离开了此处。
帐中,常岁宁摘下腰间佩剑,随手挂好,走向主位的几案后方,边道:「孟东家坐下说话吧,不必拘束。」
孟列却好似并没有听到她的话,他静静看着挂在那一架兰锜上方的佩剑。
那是曜日。
殿下的曜日出现在「旁人」手中,他本该为殿下感到被冒犯,可此刻他却全然没有此类感受,反而……
殿下曾说,一马一剑皆有灵性,它们只是不会开口说话,并不妨碍它们与主人之间建立深厚的羁绊。
此时此刻,孟列注视着曜日,似能感受得到它周身的归属之感。
这归属感似有某种感召之力,也在无声向他传递着,让他触摸了一缕久违的归心之感。
孟列不知何时间湿润了眼眶,他将目光从曜日身上移开,一点点看向那已在几案后方坐下的少女,她盘腿而坐,身姿端正,气态从容。
四目相视间,孟列张了张嘴,好一会儿,才得以发出声音。
他无需去试探,而殿下不是常阔,殿下不是阿点,他也做不到去试探殿下……
于是此一刻,他只有发出最为遵从本心的声音,那声音听来沙哑低颤,没有哭音,却又似泣不成声——
「殿下,是您……对吗?」
孟列拿最简朴直白的话语询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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