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起郑潮这一年来的见闻,又道:“我在江都也偶然能听到先生的消息,先生游历四方,无私授学,所到之处,上下无不折服称颂先生之德。”
这位郑先生此一年的努力没有白费,说了镀了层金也不为过。
听得此一句“上下无不折服先生之德”,郑潮笑着道:“哪里哪里……”
虽有夸大,但也的确是这么一回事。
因他广济天下寒门文人士子,在民间的确有了些好声名,所到之处,那些权贵势力,或文人们便多予他礼待,或出于真心结交,或出于借他拉拢人心……
此为“上下无不折服”中的“上”。
至于“下”么,这乱世中,则多亏了外甥借他的“武德”傍身了。
外甥给他的不单是“武德”,还有他保持清高无私的资本,让他从不接受旁人的资助赠给,反倒还能时常资助他人,于是名声德行愈发厚重……
只是这“资本”,如今却断裂了。
想到这里,郑潮心底叹息苦涩。
约四五个月前,令安的资助忽然缩水,再隔一月,愈发微薄,同起初的财大气粗相比,好似从一座金山,变成了两串铜板。
一并送来的还有令安的来信,信中,令安惭愧地表示:【军中开支甚大,璟渐贫,已无力奉养舅父】
这对郑潮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这孩子,积蓄既然不多,之前倒是早说明白,他也好省着点花啊!看先前给钱那架势,他还以为花不完呢!
外甥的“断供”,让郑潮从钱财自由,到过于自由,自由到钱财已不愿再受困于他的荷包内。
俗话说,由奢入俭难,更何况他本就是世家子出身,委屈冷眼虽然受过,但缺钱的苦,他一日也没真正尝到过。
起初,郑潮还有勒一勒裤腰忍一忍,且作苦修的想法,但他很快发现不是那回事。
车马吃住都用银子,他不单要养活自己,还要养活外甥赠他的那些“武德”……一群暗中保护他的护卫。
从前他未曾在意,缺钱后才发现,那些人个个能吃得很,吃得他汗流浃背,心神不宁。
他开始试图接受途中“知己”们的赠予,但令人心寒的是,他之前不受他人赠给的美名已经传开了,众人渐渐觉得赠他金银,是对他的一种折辱,于是再无人敢提……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好歹还愿意请他做客吃饭。
但也不是每天都有人请的,于是郑潮的游历状态,很快从拮据恶化成了贫瘠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